如今清军铸的炮,则全部改良为了铁模法,铁模可多次使用,不用清洗炮膛,消除了泥模铸炮多蜂窝易炸膛的缺陷,缩短了铸炮周期,也降低了成本。
但清军不懂得身管与口径比例、及火门位置在火药燃烧中的实际意义,绝大多数火门都开得太前太大,另外受错误的设计思路与材质方面的影响,清军的炮,炮身庞大,看上去威武无比,并且起名为诸如天佑助威大将军、神威大将军、武成永固大将军等威风凛凛的名字,可是炮口极小,只能发射较轻的炮弹。
而在同一时期,英法等列强已经把车床应用在了火炮铸造方面,即先用车床将火炮铸成实心圆柱金属铸件,然后以配用超长钻头的大型钻床钻孔,再放到锤床上将这个孔逐步锤削成型,最终加工成火炮,它的优点是炮身较模铸法更加均匀对称、光洁度很高,尺寸比例和火门的设计也很合理,射击精度高。
苏州兵器局没有机床,所以没法采用西法铸炮,它使用的是虽然古老,却最为考究的失蜡法,用的铁料皆经百炼熔净,最大程度的剔除杂制,即先用蜡制成一炮,丝毫无异,次用泥封密阴干,铸时用火烘模开孔,泄出蜡油,将铁灌入,四五日后,开模取出,将炮实满火药,用长心引火绳一点,一经炮响炸飞空中,跌落不坏以不炸裂为度,便无后患之忧。
这种方法铸出的炮管,精密不比车床造出的差,游隙值可以减少到内径的四十几分之一,这使得较小的火药就可达到较高的初速度,并提高发射的准确性,况且由于用药量的减少,管壁即使即使薄一些也不至于炸膛,连带火炮的机动性也大为增加。
它的缺点便是成本极高,这也是没办法,纯手工又要讲求质量,只能忍受高成本,但王枫有钱,从洪秀全那里弄来的钱财,除了黄金没有动用,一两银子也没拨给江苏省政府,而是全部投放在了军队身上,其中的三分之一专门用于技术研发,根本不用考虑成本的问题,只要求在保质保量的基础上,做到创新与改进。
舍得花钱,自然能出成果,胜保真正被这两炮震住了,民盟军的炮不但威力狂大,射程还远的难以想象,炮位距离营寨约有四里左右,而朝庭所谓的万斤红夷有效射程才不过三里多。
时任钦差的僧格林沁曾向道光奏报:赴海口炮台,演放炮位....选得长两丈废船一只呈验,奴才等随令于海河距炮台六七里外上流安放,装载柴草,当将炮座对准船只,逐加演试,其过火出炮均及灵捷,远可抵船,甚或过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吹牛逼。
相反,时任江西巡抚钱宝琛的奏报:于相距里许竖立两层皮靶,连日演试,每炮一位,用火药一百二十两加铅子一百八十两,响声俱属洪亮,其子透过皮靶仍行两里有余,堪以摧坚致远,这才符合当时清军火炮的实际射程。
另外一点令胜保震憾的便是准头,他也看出来了,民盟军的意图是轰击寨门,仅仅两炮,就把寨门击垮,这让他一阵阵的头皮发麻,面对着传说中的民盟军,他不相信仅凭着自己就能守住营寨!
胜保忍不住唤道:“惠王爷与僧王爷呢?怎么还没回来?来人,再去催催,就说民盟军的火炮威力难以抵挡,速调主力来援!”
“喳!”一名随从飞奔而去。
而这时,在接到第一名随从的回报之后,绵愉与僧格林沁正在争执呢。
绵愉冷冷一笑:“僧王爷,你也太小心了吧,民盟军又如何?不过万把人而己,居然还敢分兵断我后路,依本王之见,当尽出骑队灭其两翼,再回师歼其主力,有胜大人坐镇营垒,当可守到我等回返!”
僧格林沁不悦道:“惠王爷,非是本王胆小,而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民盟军的所作所为,你我,乃至皇上岂是不知?连英夷都对民盟军忌惮甚深,咱们如何能轻忽大意?”
营垒为我军根本,不容有失,眼下当以与胜大人汇合方为上策,击溃民盟军主力,再回过头支援河口,河口是一小寨,驻有数千军马,足以撑到我军回援,或许不须回援,只须击溃民盟军主力,便能起到不战自溃的效果!”
僧格林沁的辩解理据充分,绵愉本没什么主见,听了这话,在内心深处也认同了营垒的重要性大于河口,但改口面子过不去啊,于是提了个折中的建议:“我军兵力充沛,有能力分别应对,不如派出部分军卒围攻北上民盟军,与守军里应外合,一举歼之!”
僧格林沁不以为然道:“我们若分兵,民盟军不去攻打营垒,反而结垒自守,这岂不是被他白白拖住了兵力?惠王爷,对付民盟军,只有集中力量歼其主力方是正道,僧某虽不才,却领军二十余载,如何分不清孰轻孰重?请放心,破去民盟军,首功依然归惠王爷。”
绵愉现出了一丝怒容,这摆明了是在嘲笑自己是个太平王爷,还变着法子骂自己贪功,说实话,绵愉对功劳真不大看的中,身为咸丰爷的叔叔,贵至亲王,再有功劳还能如何?仍不过是个亲王,总不能当皇帝吧,他需要的只是脸面与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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