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叶名琛大逆不道,勾结十三行与洋人谋反,您看我们要不要趁其立足未稳之时挥军攻打?”书房里,赵烈文问道。
曾国藩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避而不答。
曾国藩的这副模样使赵烈文心里有数了,当下拱了拱手:“我们湘军先后收编了江西太平军与武昌太平军,目前军心未稳,兵力分散,暂时不能出战,况且要对付叶名琛,有朝庭,还有民盟军,朝庭虽远在北方,或许力有未逮,但民盟军是必然要对叶名琛下手!”
略一停顿,似乎是为理顺思路,赵烈文片刻之后又道:“本来中国人从来不知民主为何物,但西方发达国家都标榜为民主,民盟军也四处宣扬民主,因其强盛,国人自然会认为民主是中国走出贫弱的良方,对民主心生向往,而民盟军率先打出民主的大旗,抢占了大义名份,也搏来了气运。
叶名琛却不知道是否受到洋人盅惑,竟然也打出了民主的旗号,还是更高层次的共和国,这相当于抢夺民盟军的气运,若是成了气候,民盟军将会进退两难,试问王枫如何能忍?
依学生之见,原本最迟明年开春,民盟军必来犯我江西两湖,毕竟我湘军顺江而下,对他的威胁最大,不过如今有叶名琛横插一杠,他定然会调转兵锋,这个月就会去攻打叶名琛,趁南越民主共和国未成气候之时一举灭去,这也恰好给了我们湘军休整的机会!”
“嗯~~”曾国藩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说说,王枫与叶名琛谁胜谁负?”
赵烈文不假思索道:“民盟军军纪严明,士气高昂,身经百战,武器装备先进,而叶名琛在这几方面哪一点都不如,而且还面临着与我湘军类似的问题,即整合各部力量,拎成一股绳。
不过,叶名琛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占据主场优势,又得洋人与十三行鼎力支持,其中最重要的是,民盟军周围大敌环饲,不耐久战,若是对叶名琛久攻不下,恐怕唯有退走一途。
再从民盟军的以往战绩来看,是以出奇兵奔袭为主,对英夷大胜则是依靠严防死守,趁其不备,发动致命一击,而正面攻坚战似乎从未有过,我料想叶名琛必会根据民盟军的特点制定针对性的安排,所以这一战的关键在于前两三个月,倘若叶名琛顶住了,他的南越民主共和国将会在战火中壮大,民盟军则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不错!”曾国藩赞了句,又问道:“那我们湘军该怎么做?”
赵烈文沉吟道:“叶名琛虽是叛逆,但学生始终认为,对我大清威胁最大的还是民盟军,因此一方面,应陈重兵于九江,对民盟军既能保持强大压力,又可择机而动,另一方面,须密切关注两广战事,甚至有可能,大帅派一旅伏兵潜入岭南,于关键之时突然杀出,给民盟军致命一击!”
“好!我正有此意!”曾国藩叫了声好:“三日后,我亲自往九江坐镇,你和国荃也在三日内挑选五千精兵潜入岭南,国荃年轻气盛,你须时刻提醒于他,不可轻动!”
“是,大帅!”赵烈文重重一拱手。
过了片刻,赵烈文却吞吞吐吐道:“老师,学生是说如果....如果此战侥幸大破民盟军,接下来您将何去何从?”
曾国藩神色一凛,目中射出锐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