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兰儿俏面煞白,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奕欣来报不吝于一个晴天霹雳,洋人出动了百来艘战舰强攻大沽口炮台,虽然守军顽强抵抗,却架不住洋人炮多,在击沉三艘洋人战舰之后,炮台不幸失陷,到消息发来时,洋人近两万兵力正在全力攻打天津城。
“不就是一个传教士找不着吗?洋人何至于如此张狂?”兰儿又急又恼,眼泪水都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奕欣也是满面忧色道:“天津守军质问洋人,洋人放言,说我们杀害了他的传教士,要打到北京报仇,太后,还是请慈安太后与皇上,召集宗室公卿与顾命八大臣上养心殿议事吧。”
“快去!”兰儿六神无主,挥了挥手。
“喳!”奕欣恭身后退。
不多时,养心殿里人头涌涌,每个人都知道洋人翻脸了,并据最新传来的消息,天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失陷,万余守军作了鸟兽散,洋人正兼程向北京赶来。
兰儿与钮祜禄氏高坐在帘后,不停的交流,小皇帝载淳,可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正在大发龙威:“朕饿了,饿了,朕不开朝会,朕要吃饭!”
“这这这....”太监满头大汗,哭求道:“皇上,我的小祖宗诶,两位太后都没进餐呢,您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朕饿了,朕要吃饭,呜呜哇,额娘,朕要吃饭!”载淳突然放声大哭,砰砰啪啪拍着龙案,还泪眼涟涟的回头看去。
“唉~~”底下的公卿们连连摇头,唉声叹气,大清前门有虎,后门来狼,眼看国家就要亡了,可这小祖宗倒好,还嗷嗷叫着要吃饭,不过一个小孩子,还能指望他懂什么呢?
有的人暗暗羡慕,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啊,有的人更是呜咽出声,哭到伤心处,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够了!当庭嚎啕,成何体统?”兰儿再也忍无可忍,心里烦闷异常,顿时猛一拍桌子!
兰儿这一发威,满堂的哭声戛然而止,载淳也吓的止住了眼泪,虽然不敢再放声大哭,但鼻子一抽一抽的,显得可怜巴巴。
兰儿还想斥骂,钮祜禄氏已打了个眼色制止,隔着帘子问道:“我大清外有短毛虎视眈眈,现有洋人欺上门来,稍有不慎,便是族灭人亡之祸,列位臣工无论为国为己,都应精诚一致,共赴难关,现在谁来说说,该怎么着才能退去洋人?”
奕譞怒哼一声:“洋人小题大作,什么传教士失踪?无非是见我大清大敌当前,趁火打劫罢了,当务之急,是趁着短毛尚未得知,应集中兵力,击溃来犯之洋人,若胜,既可予洋人重大打击,又可震慑短毛不得轻举妄动,或能为我大清赢来喘息之机。”
说着,奕譞出列,跪下施礼:“请皇上与两宫皇太后恩准,奴才愿领京营精锐阻击洋人!”
载垣立刻跳出来道:“醇王爷莫要冲动啊,倘若败了,我大清从此便万劫不复,用兵一事,须从长计议!”
“难道就任由洋人欺上门来?”奕譞急的大叫道。
端华劝道:“洋人只是要钱,不是要命,咱们不如派人去洋人那儿探探口风,看他究竟想要什么,摸清底细。”
肃顺也道:“洋人素来贪得无厌,只恐他会趁我国难之时,狮子大开口,所以备战不能放下,奴才以为,应立即派人与洋人洽谈,同时于京郊通州八里桥布置防线,以示我朝不屈之决心。”
兰儿看了眼钮祜禄氏,钮祜禄氏略一点头,便道:“传旨,着僧格林沁、奕譞与瑞麟领京营五万连夜奔赴八里桥布防,着奕欣赴天津,与洋人谈判!”
“奴才领旨!”被点到名的四人下跪领命,简短的朝会也随之散去。
晚饭过后,奕欣轻骑驰出北京,在午夜十二点前后,五万清军也趁着夜色急向东行,第二天傍晚抵达了八里桥,与此同时,民盟军主力已经齐聚黄河岸边,展开火炮以优势火力轰击对岸,在把沿河清军击溃之后,立刻架设浮桥。
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把浮桥架好,又用了一天时间,五个军的兵力连同其余人员及各种装备辎重渡过了黄河,这一天是十一月十四日,奕欣也带来了洋人的消息。
洋人要求清庭一次性偿还三亿两白银的贷款,赔偿利息与出兵费用一亿两白银,赔偿那名传教士的抚恤金一百万两白银。
顿时,紫禁城哗然,每个人都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