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奕知道那一卷地图上刻印着裂海教附近的地域后收起阴阳鼎便是出发向裂海教赶去,他的脚力很快,加上不时记住空间乱流而行更是无人能比,只用了两日他便从西州南疆赶到了裂海教的势力范围之内。
“我已经到了裂海教的势力范围,但是地图上并没有裂海教的版图,说明当时裂海教还未成立,可如今我若是按照地图来找的话肯定会被裂海教的人当做盗贼.……真是不好做。”黄奕漫步在一座山头,手中拿着他采摘的一枚果实啃着。
裂海教内虽然只有一位开天高手,可是在被人的地盘里鬼鬼祟祟的隐匿身形找东西,自然是盗贼行为。哪怕黄奕听不到裂海教修士的唾骂他的声音,他的心里却仍旧不舒服。
“算了,都走到这里来了,便去拜会一下裂海教的裂海天主吧。”沉吟一声,黄奕扔出手中的果核,朝着裂海教的核心地带大摇大摆地闪身而去。
裂海天主是两千年前崛起的天才,不足百年便名扬西州,创造了属于他的历史,而后短短两百年他便步入了开天之境,一手创立了裂海教。同时在创办裂海教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了,有不少人猜测他如今实力不输圣十。
当然,这样的声音多是来自南域本土,其他大域的闭塞之地未必就知道裂海天主。
裂海殿,裂海教内部的绝对核心之地,黄奕直步来到了这里,并未隐藏属于他的开天威压,只一瞬间便有数道成道境界顶尖的强者闪身而至,目光警惕地看着黄奕。
“传你们天主来。”黄奕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
话落,那些成道强者中有一人退下身去,想来是去通知裂海天主了。
其他的成道强者依旧站在原地死死看着黄奕,生怕他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见那人通信去了,黄奕便也从这些人身上收回了目光。他对裂海教的底蕴并不感兴趣,而这些人不过是成道境界的小修士,既然不认得自然黄奕也便不必在乎,当然对待裂海天主他还是要有些礼数的。
“前辈,何为道?”
黄奕负手而立在裂海殿中,目光眺望殿门外的远方,他静静等待裂海天主的到来。恰在这时有一道显得还很是稚嫩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来者或许实力并不如何,不过黄奕却并没有轻视这个问题。
何为道?简单的三个字,实际上是一场对道心的考验,这来人很可能是裂海天主的弟子之类的,再不济也是裂海天主派来的。
“道可道,非常道。你这个问题太大,我回答不了。”黄奕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笑了笑,又说道:“开天境界也不过只是漫漫修行长路的一个小境界罢了,出窍之上,辟地之下。我曾见过辟地境界的强者,想来那等高手也不敢说自己就真的懂得了什么是道,更何况是我一个小小的开天修士?”
“出窍境界中最后一个境界名曰成道境,然而抵达了这一境便真的成道了吗?不过只是世人宽慰自己的谎言罢了。当然,许多时候人这种生物也需要一种来自精神、心灵上的谎言,这样才有信心进步。”黄奕顿了顿又道。
那少年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他的确是裂海天主派来试探黄奕的,有能力问出何为道这样的问题,却无法承受来自开天强者对道的最简单的看法。
“善。”裂海天主突地到来,他站在少年和黄奕之间,气势浑然天成,仿佛站在那里便是天地。
在他到来之时,那少年也从迷茫与困惑中走了出来,大骇地望向黄奕。
适才黄奕的回答就是最简单的口吐之言,并未加持任何的大道之力,然而就是这种普通的道理却也不是他能够承受逇住的。他的路,还很远。
“裂海道兄,初次见面,我可以看出你已经无限接近那一境了。作为初入开天的后辈,我很是羡慕。”黄奕盯视裂海天主,由衷赞道。
“后起之秀争相逐放,我们这些老家伙又能笑到何时呢?如今是一个大世,是一个并不属于我的时代。”裂海天主挥挥手,让那些听到黄奕的话后瞠目结舌的裂海教成道修士下去,随即落座在列海殿的一个侧座,又示意黄奕坐向他对面的位置。
“道兄说笑了,两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千年便至开天六脉的绝巅之境,道兄的天赋自然无可去说。若是说如今是一个大世,那未尝就不属于道兄,只能说属于道兄的机缘尚未到来而已。我想凭借道兄的能力突破到下一境信手拈来。”黄奕落座,与裂海天主相对而视,但他看不透这个自称已经老了的道友。
只是黄奕看得出来,这个道兄的争夺之心并未寂灭,只是潜伏了去,在等待,等待一个他可以再度冉冉升起的时机。至于这个时机何时到来,如何到来,那么便不知了。
“若是一切真如道友所说,那我哪怕死也是死得其所了。你我生来皆蝼蚁,幼时谁敢说我未来就一定要站在某一个境界,俯览众生?”裂海天主摇头苦笑。
“修行到了至高,未必就是要去统御天下,或许做一个闲云野鹤也未尝不可。乱世出世助人,太平年代隐居山林,何尝不是人生的一大美妙之处呢?”黄奕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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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无多少争夺之心,对于权势他看得并不是很重,他修行不过是坚守他的坚守。譬如有朝一日能够解开天宫的秘密,有一日能够资格站在宁静等女的身旁,有日能够寻到他的父母,哪怕是尸骨。
但那之后的事,黄奕很少去想。修行之路何其困难?哪怕他付出了天大的努力或许也不过只是被人随意玩玩而已。想要站在世界之巅,太过困难了。
而在那群山之巅,当你真正去俯视众生的时候,你势必也会感到无比的寂寞和寒冷。
那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这一刻黄奕第一次去设想他真的完成了自己的坚守后他会去干些什么。
或许隐居的确适合他。
“道友说的太简单,你我为何修行?还不是为了不被人随意踩在脚下?我不知道道友有过什么经历,但我幼时被村庄驱逐来到闹市大城乞讨的时候便发誓,有一天一定要站在那些人的头上,让他们只能仰视我,跪我拜我。”裂海天主说着,那广袖中的拳头忍不住紧握起来,一身掌握的极好的道威也流露而出。
“我知道这很难,也的确很难。我付出了太多的努力,经历过无数的出生入死,有回想起来都让我感到冰冷的庞大数目的人死在了我的面前。有些是我杀的,有些是被其他人杀的,想要站得高,如何能够站得高?你站得高你脚下的都是尸骨啊.……道友,你可知道?那些都是你手下的亡魂,或是与你竞争的亡魂!”裂海天主继续说着,拳头握地颤抖,他的身躯也逐渐抖动起来。
黄奕看着他,不语。有些东西没有经历过是没有评价的资格的。
当然,虽然不去评价,但黄奕也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