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看,时间似乎静止了,气氛变得十分冷场,月茉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任由头顶的包子往下滴落油汤。
我打了个冷颤,这还了得!赶紧迎上去,一巴掌把这个惹祸的包子打落在地上,顺手从旁边大叔的西服口袋抽出一条手帕,帮月茉把脸上的油汤擦干净。
我陪着笑脸,手都有些抖动,“谁这么没公德心,乱扔包子。”
周围进出入的旅客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我笑容有些僵硬。
再撇一眼月茉,面无表情,只是愣愣的站着,微风吹过,扶起她垂腰的长发,带起一股淡淡的葱花排骨味。
我问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妈,“大妈您看到这个包子是谁扔的了吗?”
大妈直摇头,义愤填膺的说,“没看到是哪个缺德玩意。”
问了好几个人,都没看见是谁扔的葱花排骨包子,我松了一口气,这事还真不怨我,要怪就怪金老头。
我从月茉手里接过箱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太没公德心了,乱扔包子,浪费可耻,还砸到了我家月茉大人,是谁,赶紧站出来!”
我一回头,一个光屁股小孩弯腰捡起了包子,屁颠颠的跑过来,“叔叔,老师说了,不能浪费粮食,你的包子。”
我的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这小孩真不分场合。看看月茉,她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捏着包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月茉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揉脑袋,心里想了千万个理由,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最信得过的。
“啊,哈哈,这个包子太调皮了,从我手里唰的一下就飞了,想要深情地拥抱你。”
“是么,这真是极好的。”月茉表情复杂,一把接过箱子,朝着外面走去,看样子是生气了。
我赶紧追过去,从月茉手中接过箱子。
月茉把行李箱朝我一扔,头也不回往前走,眼前的路人纷纷往旁边闪躲。
我也不敢说话,只能拖着行李箱跟在她后面。
月茉左转过路口,走了没几步,一幢高层建筑耸立在闹市区,风格出众,连门口的垃圾箱都一尘不染。
高级宾馆啊,我们北河市就没有这么出众的建筑,就连傅林的千百夜总和这里一比都逊色很多。
月茉走进这个豪华宾馆,门口几个迎宾立即拉开门。
月茉朝服务台走过去,几个衣着华丽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看到月茉立即站正身姿,一鞠躬,“您好。”
月茉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往服务台一扔,“给我开一个房间,要有热水的。”
工作人员立即拿起卡刷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小姐,你的卡里余额不足。”
月茉眉头一皱,“还有多少?”
“余额不足两万,卡中剩余一万三千。”
我吃了一惊,这还叫少呢,一万三在我这里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也太贵了。
月茉转过头来问我,“你带了多少钱。”
我赶紧掏兜,拿出一大把零钱,“一百多。”
月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没带钱,洗个澡然后就走,先记着吧。”
我抽一口冷气,太奢华了,洗个澡就两万,有这钱给我啊,我给你烧热水,叶子给你搓背,不比这里强多了。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不太好吧,我们做不了这个主。”
月茉哼了一声,“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几个工作人员也不说话,一个劲的说他们做不了这个主,然后又开始聊天,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一拍桌子,说道,“知道她是谁吗?一万三洗个澡都便宜你们了,你们哪那么多事。”
一个身材苗条的工作人员瞪了我一眼,“你谁呀,这种地方不是你来得。”
我一听就火了,怎么了,瞧不起人,“我告诉你,我是阴阳先生。”
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哼一声,“切。”
我回头看一眼月茉,黑直的长发上还带着几片葱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我得做出点补救措施不是。
我再一拍桌子,“赶紧的,罗嗦什么。”
身材苗条的那个瞪了我一眼,“看你这寒颤样,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在这里喊个什么劲。”
这话搁谁身上谁也不乐意,我怎么了。
我上半身的格子衬衫虽说洗的发白,但是板板正正的,下半身休闲裤膝盖破了俩窟窿也不失美观,地摊上五块钱买的墨镜倒戴在脑后风度翩翩,怎么就寒颤了。
在北河市谁见了我不得都尊称陈先生,在你们这连个称呼都没有,还嫌弃我,看不起人啊!
我一瞪眼,“这里怎么了,不是人来的地方吗?”
那个工作人员嗤之以鼻,“这是国内前三高档消费宾馆,你看你这样子,跟着得瑟什么。”
我当即就反驳道,“前三了不起?高档了不起?你有本事别在这里干啊,宾馆高档碍着你什么事,你在这里站个前台就高档了?”
那个工作人员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指着我,“你,你,你...”
我一拍吧台,震得胳膊微微发麻,“赶紧开房间,我们还有事,没空跟你啰嗦。”
那个工作人员脸抖得快抽筋了,拍的粉渣子一抖落一地。
我再看一眼月茉,面无表情的看着,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