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黄鹤想毁画,这哪行,当即一摆手喝到:“黄鹤,你把画放下,我们可以再交流交流。”
黄鹤哼笑一声,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反而伸手一抖铺展开画卷,右手一捻,一道浑浊火焰自指尖燃起。
我见黄鹤要烧画,连忙招呼扶苏,喊一句:“狐狸!”
不用我多说,扶苏身形一闪,变身白灵狐跳跃过去。
黄鹤见势,停下动作,打个响指,一道黑色火焰旋流凭空窜出,带起一阵阴气,将跳跃过去的狐狸拦截在半空,扶苏只能跳跃回来,变回人形,一皱眉。
这道黑色火焰看起来很厉害,冥烛之火和这个一比,真对得起烛火这俩字。
黄鹤嘴角一动,轻蔑笑道:“这是我玄门阴阳五行秘术无妄之火,你侃门那点伎俩比得了吗。”
我暗暗吃惊,玄门果真有些隐秘门道。看样子玄门招式要比天门的还要强势不少,更不用说我侃门了。
扶苏站立在原地,还在想主意,黄鹤把画卷一角已经置于火焰之上,眼看就要点上。
我双指点地,仗着天门八图锁阵护身,快步冲过去,伸手阻拦,黄鹤抬头一笑,这道火焰再次回旋出来,逼近眼前。
这团黑火将我围住,不断回旋。
我感受不到一点火焰本应有的炙热气息,靠近这团火焰,反而让我发冷,像是坠入一个冰窖。
锁阵加身,这透过骨缝的冰凉感觉,让我的心止不住的颤,这是灵魂的共鸣,这股火在逼迫我的灵魂,很快伺机燃起,瞬间魂飞魄散,没有一点反抗余地。
我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退回来,瞪着黄鹤,“这又是禁术?”
黄鹤微微一笑,不作回答,收回手,再次点火烧画,焚毁的不仅仅是一幅画,一个罪证,随之消逝的还有画魂遗失的三魂,绝对不能让他毁掉。
我扭头看向扶苏,扶苏一皱眉,再次变身白灵狐跳跃过去,黑色火焰涡流再次围噬他,他只能一摇头,退回来。
金老头站在后面看着,拍手道:“做得好,黄处长出马就是不一样。”
俩鬼跟着起哄:“黄先生厉害!”
黄鹤表情更得意,冲我笑道:“赵凌安败在你手上,我还在想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到赵凌安这个小道士,我又忍不住问一句:“赵凌安和你们什么关系?”
金老头一笑道:“改命一事,就是天师提出来的,只可惜他败在你手上,但也算以身作责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在墓城之中拿到命盘石真实存在的证据。”
黄鹤听闻一摆手,示意金老头别再说下去,拿起画卷在我眼前又一晃,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说得好听点叫装,说得直白点那就是欠揍。
我紧盯着画,脑海中不断想对策,避开眼前这道黑色火焰屏障,有难度,还不小。
黄鹤停下手中动作,似乎在故意挑逗我,笑道:“呵呵,我又改变主意了。”
我警觉地看着他,“你又想出什么花了?”
黄鹤把画卷起来握在手中,往前一送,“让你们来抢,我看看你陈壶底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我皱下眉头,不知道他这又是在想些什么。
他说完,将画卷从左手送到右手,不断把玩着,同时戏虐看着我,不住的笑。
我问道:“好玩吗?”
他一笑,“你来试试,就知道好不好玩了。”
大道士按耐不住,站出来,双指捏一张符,纵剑一横,眉毛一挑,“陈先生何必说这些废话,区区一道邪火,有什么可怕的。”
黄鹤听完动嘴说道:“道士,那你来试试。”
大道士不罗嗦,纵剑起符,推倒出去:“贫道让你见识一下道家奉神之火——火神召来!”
符纸贴剑燃烧,火神跃符,一道火舌向着黄鹤喷射过去,我心里揪一下,不能玩火啊,画还在他手上呐。
我再看向黄鹤,我多虑了。
黄鹤所操控的黑色邪火很厉害,反而大道士火神跃符占下风,被黑火缠住。
两股火搅在一起,相互扭曲着冲向天花板,嘶嘶作响。
大道士把剑往前推导一下,神明火焰火势更旺,但是依旧被黑火缠住,火光照亮所有人的面容,炙热烤人。
红黑色的火焰不断缠斗,“砰”一声响,灯泡受不住高温,炸裂开,天花板冒出几道电火花,灯泡碎片四下飞溅。
火神成形,一个魁梧壮汉站立火中,紧握双手,不断撕扯被缠绕住的身躯,黄鹤的黑色火焰犹如一条盘蛇,紧紧缠绕,兀自锁紧。
我看得一愣,这是火神跃符的全貌,只是此时被束缚住施展不开。
再看大道士,和黄鹤怒目相对,两人做着斗争,这是火与火的较量。
这场景,不多见,引人入胜,充满悬疑:当神明之火遇到禁咒邪火,将会摩擦出怎么样的火花?
大道士咬紧牙关,黄鹤表情也不轻松,金老头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俩人都是在用生命玩火,这场景,比小道士在墓城中所用的火神困阵更要震撼。
两股火愈烧愈烈,熏黑天花板,烤得四周劈啪作响,我捻了捻手指头,嘿,我这冥烛之火还真上不了台面。
我看出端倪。
大道士的神明之火已经奉出火神,不应该会被如此牵制啊。
我正在想,大道士扭头看我一眼,脸被映得通红一片,胡子也烤得卷成一片,呲牙说道:“你还在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