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本是下邳大户周家的一双明珠,自幼由良师调教,诗书礼仪、女红厨艺样样精通,美名远播,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家里人已经替两姐妹选好了夫婿,一个是下邳本地大户唐家的公子,一个是东海郡的大族刘家的少爷,等过了年开春,姐姐周彤就要上花轿出嫁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阙宣在管亥的怂恿下突然称帝,下邳相笮融无力征讨,肆掠的匪兵到处杀人放火,**掳掠,周家也没能幸免。周家不算仆人,十几口人全部被杀,两姐妹姿色出众被匪兵俘虏,想回去好好享用。可是钱宁恰巧经过,救下两姐妹,并将这伙土匪全部灭口,除了管亥,无人知道钱宁家中有两个非同凡响的姐妹。
钱宁是个谦谦君子,虽然都快四十岁了还不曾娶妻,可是一直洁身自好,从不干那苟且之事,至今还是处男之身。
他心疼这对不幸的女孩子,像长辈对晚辈一样呵护,两姐妹也渐渐了解了他的为人,真心留了下来,为他端茶倒水、洗衣叠被、宽衣揉捏、下厨烹饪,有空还会给钱宁量量身高体长,用那双巧手,给钱宁做一件披肩、添一件绒衣,彼此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很惬意。
单身一人惯了的钱宁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关心照顾的温暖,周炜什么都不懂,可是姐姐周彤却对父亲一样的钱宁有了若有若无的情愫,从不知男女滋味的钱宁却是粗心大意没有察觉到。
“先生,夜里天凉,还是早些歇了吧。”周彤像个小妻子一样心疼地给钱宁披好绒毛大衣,轻轻地责怪道,一双纯澈如水的眸子满是温柔怜惜。
钱宁心里一暖,慈爱地摸摸她那还留着未出嫁女孩儿的发髻,轻笑道:“你先睡吧,我还不困。小炜呢,睡着了吗?”
“妹妹啊,嗯,她是个小懒猫,每天睡那么早,还总是懒床。”周彤嘟哝了一下粉嫩的樱唇没好气地说道。
“也没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呢,反正家里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她想睡就让她多睡会儿吧。”钱宁看着周彤无奈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
“姐姐,你又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了!”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闯进来一个扎着丫丫髻,古灵精怪的女孩儿,她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和周彤有七分像,只是没有周彤的温柔灵秀,却也一定是个开心果。她正是妹妹周炜。
钱宁见周炜背着手,仿佛藏着什么东西,诧异地指了指她的背后诧异道:“小炜,藏着什么呢?”
周炜黑漆漆水润如漆点的眸子,灵动地“咕噜咕噜”转了转,欢快的像头小鹿跑到钱宁桌案前,这才将一张上好的用红绳系好的丝绸双手奉到钱宁面前,神秘兮兮地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眨了眨眼说道:“先生,这是我画的画,只能你一个人看的,千万别让姐姐看了啊。你要发誓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周炜,钱宁望了望抵在胸前的画卷,好笑地点点头,无奈地对天起誓道:“我钱宁对天发誓,这幅画只许我一个人看,绝不会被第二个人看见,若违此誓——”
“若违此誓,以后我做错了事你也不许教训我!”钱宁还没说完,就被周炜抢断了。
钱宁点点头,连声道:“好好好,你说的算成了吧。快些回去睡吧,啊?”
当钱宁刚要将两姐妹送到门口时,恰宁突然想起管亥的决定,要用两姐妹做导火线,将李大目、于毒、雷公三人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最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彻底改变这支军队的结构。
想到这里,钱宁心里感到一阵心神不安。
“小彤,小炜——”钱宁背后唤道。
两姐妹转过身,疑惑地望着钱宁轻声问道:“先生,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钱宁总觉得让两姐妹露面,被那几个粗鲁的色狼盯上,很不妥,可是却也不愿因此恶了自己的主公,两头为难之下,他话到嘴边却又如何也开不了口,他高高举起的手就那样僵硬在半空中,嘴是张着的,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先生——”两姐妹有些担心地走到钱宁身边,用黑白分明、在幽暗的灯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华的眸子关心地仰望着钱宁。
钱宁低头看着这一对钟灵毓秀、没有被世俗沾污一点儿的女孩儿,又想起管亥的话,他的心矛盾极了。
“小彤,小炜,若是——有一天我利用你们,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儿,你们会不会恨我?”钱宁最终,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战胜了对两姐妹的愧疚,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两姐妹沉声问道。
两姐妹心目中的钱先生从来都是脾气好的出奇,即使是她们再淘气他也最多责骂一句,也从来没有失去过笑容,看到如今钱宁陌生的样子,两姐妹不由感到害怕,纷纷退后了两步。
“你们会恨我吗?”钱宁依旧问道。
周彤年岁大些,心里要成熟稳重一些,她反应过来,上前温柔地看着钱宁道:“我们姐妹命苦,若不是先生相救,替我们安葬家人,又收留我们,待我们跟亲人一样,乱世之中我们姐妹如何能活到今天?我们的命都是先生给的,就是先生想要拿回去,我们姐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我,我也是的——”周炜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是用那双无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姐姐说完,她也急着表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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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外柔内刚一脸坚贞之色的周彤,还有懵懂迷惑可爱极了的周炜,钱宁心里觉得温暖的快要融化掉了。
他忘情地一下子上前迈出一步,张开怀抱,将周彤那纤秀娇小的身子揽入了怀里,紧紧地抱着:“谢谢你,谢谢你们,我离不开你们了——”
周彤被钱宁紧紧箍住,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听到他的话,本就对钱宁有了懵懂的爱慕情愫的少女芳心,一下子迷醉了。她任由钱宁抱着,躺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被他有力的怀抱完全包裹着,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那让人安全的男人气息,周彤觉得这一生从未有过的踏实,她的芳心终于陷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怎么他只抱住姐姐,不抱我呢?”望着动情地紧拥的两人,周炜不解地自语道。
第二日一早,天水国太祖皇帝阙宣要在自己的宫殿大宴宾客,为坚定的盟友管亥大将军的大胜庆贺,也代表新立的天水国正式册封管亥等几位黄巾头人为三公,永保天水国繁荣昌盛、战无不胜。
宴席上,管亥似笑非笑地瞥了瞥魂不守舍的李大目几个老色鬼,又望了望跪坐在钱宁身后,一左一右明媚的犹如一对最闪亮的明珠似地周彤周炜姐妹,还有闷闷不乐独自酌饮的钱宁。
李大目本就以眼睛大著称,不然也不会落下“大目”这个称呼,而被人忘记了本来的名字。看见美人儿,那一双鼓凸的大眼泡更是大的吓人。
这些年他睡过的女人什么样的没有,总数目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可是却没有见到过这样让人见之忘俗、眼睛都不愿意眨的女孩儿,尤其是两姐妹只隔一岁,又有七分相似,加上今天穿着一样的衣服,跟孪生姐妹也差不多少了。
孪生姐妹他也玩过,可是那些如何能跟眼前这对儿相提并论?
两姐妹被几个能当她们爹爹甚至爷爷的老色鬼色迷迷地盯着看,又羞又怒,可是如今先生也在,又是宴会场合,她们也是大家出来的,颇为知晓礼数,为了先生,也只能忍了。
看着羞涩难当的一对璧人,这些老家伙更是色心大起,觉得心跳加速、心慌气短,下面也开始有反映了,这么多年了,能让他们如此急色的美人儿可不多了!
一左一右,左拥右抱,将两个一个温柔如水,一个纯真可爱的两个嫩的能挤出水来的少女置于胯下,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儿啊。
“姐姐,左边那个老家伙正看着我呢,怎么办呀!”周炜瞪了李大目一眼,小声地跟周彤说道。
“何止是左边,右边,中间,你再看看!”周彤沉声道。
周炜一望果然雷公、于毒也眼巴巴地看着她呢,没有主意的她顿时心一慌,失声问道:“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他们又不光是看你,不也望着我吗?放心,有先生在呢,没人敢把我们怎么样的。”周炜听完周彤的话,这才拍了拍忐忑的小胸脯,舒了一口气,挑衅地瞪了几人一眼,大眼睛仿佛在说,有我们家先生在,我不怕你们!
看见这周炜可爱的动作,几人给拨弄的心旌动摇,差点儿当众出丑。
李大目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贼笑道:“等上了叔叔的床,你就知道你们先生不是最厉害的人,我才是最厉害的人。我能让你们上天入地,欲仙欲死,你们先生太监一般的人,他能吗?!”
等到阙宣宣完旨,册封了管亥几人,宴席这才告一段落。
阙宣如今身为九五之尊,也开始注重君王礼仪了,虽然他的那些礼部官员都是些半吊子,制定出来的一系列礼节,如臣子见了君王用不用下拜,各个嫔妃之间谁的等级更高一些,接见外臣时该奏什么曲乐,全都是仿造他们印象中朝廷的礼节来的。
不过阙宣的天水国官员显贵,大多是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的乡巴佬,就连太常(掌管礼乐社稷、宗庙礼仪的官员)也不过是教过几天诗书的乡村先生,他制定出来的规矩又能高明到哪里去呢?模仿汉室朝廷,那是比较好听的说法,说的难听一些就是邯郸学步,再难听一些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不,等管亥几人象征性地行完礼谢万恩,阙宣这才离开“宝座”,王八之气外露地大声道:“众爱卿免礼……饭也吃完了,酒也喝完了,咱们就散了——管太尉留下,其他人回去睡觉吧,啊。”
阙宣也在他的那个乡村太常的指导下,学过几天的礼仪,怎样跟臣子对答,上朝说什么,下朝说什么,开宴说什么,都是学过的。
可是阙宣粗人一个,没有读过一天书,而且年纪大了,记性也差。加上当了皇帝,狠狠地纳了一百多个妃子,每天大半时间都要在**临幸,不过半月下来,本来还算强健的身子骨彻底掏空了。
于是,阙宣开始心慌气短、盗汗腿软、身体发凉,眼花耳鸣,记忆力衰退。本来就记得不牢的礼法,一下子忘了个干净。
这不,刚才前半句说的还凑合,后面的话简直让人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