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一路挑飞徐州营和江东营四员裨将,领着中军卫队如同尖刀一样猛扑而来。
李蒙和部属见到大帅如此神勇,求生欲念愈加强烈,一个个都虎着眼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向着四面密不透风的肉盾围墙猛冲而去。
困兽犹斗,尤其是被点燃了生的希望的困兽,一旦发起狂来威胁性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些疲倦不堪浑身是血的西凉兵,猛踹着马肚子,一边跟着兄弟向外冲,一边狂舞着马刀。他们拼不过密集如林、攒刺如电的长枪阵,但是对于周扎那些纯粹是打酱油、捞便宜、并附带向张扬示好,并不肯跟他们这群疯狂的捆手死拼的盟友,李蒙却是有希望轰击开一个缺口的!
“喝——!”李蒙双手血刀狂舞,一面将攒刺而来的几根长枪劈开到一边,一面疯狂地将徐州营一个企图当道的骑兵一刀砍落马下,带起的血泉将他喷成了血人,配上他那狰狞的面目,狂怒的呼喝,疯狂的砍杀,本就只是打下手的徐州营一下子心生惧意,竟然就由着李蒙带着疯兵冲开他们的防御阵地,眼看着就要策马冲出、逃出生天!
见到猎物要挣脱陷阱,全功毁于一旦,张扬不由地双目欲裂,心中痛骂徐州兵无能,同时高声厉喝道“风字营,不计代价,将他们堵回来!”
“喏!”波秀也没想到徐州营盟友帮忙守护的一面阵地,这么容易就被击穿了,也是又气又急。
这一仗他们除了开始阶段,前往纠缠减缓西凉军冲击力量,其他的功劳几乎都被廖化的长枪营给占了。
虽然他知道自家主公非常器重他波秀,一开始的影字营,中间怪胎骑射营,再到如今的风字营兼领影字营,他统领的人马数目可以说是全军的四成,不可谓位不高权不重。但廖化指挥的长枪营总是表现的过于出色,大战裴元绍,力战郎平,再到如今击垮李蒙铁骑,本来作为被动防御力量的步兵长枪营,竟然屡次成为了战斗的绝对主力,反而是他们这些在别处绝对主力的骑兵沦为了配角,让波秀既郁闷又艳羡。
如今这场战斗,长枪营可谓又是一鸣惊人,让每个盟友都惊了一把。但是如今李蒙要逃,一旦成功,他们风字营之前的那些功劳也就要将功抵过了,而长枪营却是有功无过,毕竟长枪营是步兵,追不上逃跑的骑兵是正常的,但他们风字营却是脱不了罪责了!
他波秀虽然还是军中数得着的大将统领,但这样下去,沦为配角被人替代是迟早的事儿!所以,波秀绝不容李蒙从他的手里逃出去!
“跟我冲,不惜代价把他们堵回来!”波秀暴喝一声,飞马奔出,带着一条斑驳的洪流,像堤岸一样迅速延展出去,要将倾泻而出的江河堵回去!
张扬放眼望去,两股激流已经剧烈地撞击在一起,波秀的风字营多人被撞翻,但是李蒙这只洪流却是有惊无险地被拦截住了!
一阵马嘶人呼的动乱之后,两路虽然目的不同但都是疯狂的骑兵绞杀在一起,刀光纷飞、血雾磅礴,双方骑兵落马着犹如下锅的饺子,接应不绝!
张扬大喝一声:“长枪营——出击!”
“喝!”
“喝喝——!”
“喝喝喝——!”
战役昂扬,愈战愈勇的长枪营,在周围所有盟军惊异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扩胸,踏着整齐而厚重的步伐,齐齐将带血的长枪斜刺苍穹,“唰!”地一声,万人一肃,他们的脚步一路向前!
黄忠却出人意料地脱离后阵,挽弓搭箭,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喝喝喝——!”长枪营犹如出鞘的宝剑一般,所到之处徐州兵马江东兵马纷纷避到两旁,生怕被杀气误伤。
却说方才,吴颖带着不多的精骑直冲徐荣大军。追风马健步如飞,带起她火红的锦缎狡兔披风,人马虽少,但却杀出了非凡的气势!
徐荣眼神一凝,看着舞枪如神的俊美少年,竟然有些吃惊!那少年一路上或闪避或挑落,徐荣两侧那虽杂乱,但密布的防卫骑兵人马,竟丝毫挡不住她的身影,与她交手的将校绝少能挡住她三招!
“当世还有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武艺的少年将军!”徐荣心中一颤。想他徐荣纵横西北,打过变民,剿过黄巾,干过异族,鲜有败仗。就个人勇武,能让他另眼相看的将领,上到西凉军,外到十八路诸侯,屈指可数。
夏侯惇年轻力胜,勇猛异常,但徐荣有把握五十回合胜他,可面前这个俊美如处子的少年,却让他心里发虚。
吴颖俊逸锋利的身影越来越近,但深陷敌阵的爱将李蒙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徐荣惊叹吴颖的武艺,但绝不怕与他一战,但如今重任在身,救出李蒙再作计较!
“莫管他,救人要紧!”徐荣厉喝一声,策马就走,只留下极力冲开重重阻碍向他扑杀来的吴颖那清冷的呵斥。
“敌将休走,吃我一刀!”徐荣刚甩掉吴颖,朱才就带着人马扑了过来,直接挡住了徐荣的去路。
徐荣蔑着眼望着纵马狂奔的朱才,冷喝一声:“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