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张扬走出草屋,就看见几日不见的徐厚正在门外候着,很久都没露面差不多失踪了的苏宁也跟徐厚一起蹲在院子门口,地上放着一堆各种各样的东西。
看见张扬出来,师徒二人忙行了个礼。
张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多礼。
徐厚向苏宁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把这些东西送到主公的屋子里去,我跟主公还有正事要谈。”
苏宁咧嘴对徐厚呵呵一笑,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张扬一眼,然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屁颠屁颠地往低矮的院子里去了。
徐厚看苏宁进了屋,这才向张扬做了个请的姿态,张扬自然跟他一起离开,到他的影字营大帐商谈。
一路上,两人跟过往的将士都打了招呼,两人这才进了徐厚的大帐。
搬来座垫,两人做安稳,徐厚开门见山道:“这几日属下一直在方圆周边潜伏刺探,倒是打探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情报?”
张扬眼神一住,“哦?”了一声,凝视着徐厚问道:“什么情况?”
徐厚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已经被血浸透的信札递给张扬,并同时解释道:“这是属下前日在大龙沟那边执行任务,从一个北边来的敌军细作劫来的情报。密信上说,上月从华阴调防到渑池的董越大军,不日前已经从渑池调遣了八千精锐火速东进,目的就是要在洛水之南,连绵伦山之中将我们一网打尽。”
张扬接过血迹斑斑的信札,经过这么久的熟食,他对如今的繁体字已经很熟悉了,没有大的阅读障碍,很快张扬的额头上就皱了两道山丘。
“这只怕仅是董越的人马罢了,西线袁绍迟迟没有动静传来,董卓自然能从容地调遣各部,在这山河难走的地方将我们包饺子——其他部,会是谁呢?”张扬捏着下巴,沉思道。
徐厚看着沉思的张扬,目光一转,说道:“主公不必担忧。如今前面就是炎河了。过了炎河,再不过二十里崎岖的路段就是大龙沟。如今他们合围的人马还没有赶到,而张济的本部人马又无力阻挡我们。只要我们动作快些,能赶在合围之前冲洛河,他们不管多少人马前来都无济于事了。”
张扬想到对手之中那个算无遗策、阴毒很辣的“毒士”贾诩,他心里不免有些发突,生怕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他的阴谋陷阱之中。
张扬点点头,然后对徐厚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合围的人马何时赶到,也不知道前面哪里埋伏着人马和陷阱,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而你也要带着影字营的兄弟们,辛苦一下,保障我们前路畅通!等过了河,完成了我们震荡洛阳的使命,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奖赏!”
徐厚感激地起身向张扬鞠躬行礼,然后眼神一动,低声向张扬说道:“这两日我不在,是不是主公救下了一对主仆?”
张扬点点头,徐厚略一沉思,就沉声说道:“刚才属下来的路上,见过她们了。”
张扬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有话说,于是问道:“是不是看出她们两人有什么异常之处?”
徐厚点点头,抬起头看着张扬说道:“两女虽然表象娇弱无力,但属下浸淫武学几十年,自然能看得出她们都有着不弱的武艺——”
张扬也是有些诧异,但还是说道:“郑姑娘主仆来自西凉,那里接触蛮夷草原,民风彪悍,为了出行安全,女子习武之人不在少数……她们会武功,也不能说明什么。”
徐厚点点头,深意地看了张扬一眼,然后问道:“主公可知道西凉的天山剑派?”
张扬一愣,记得上次徐厚说过,但具体的情况还真不知道。同时,天山不是在后世的新疆么?怎么西凉,也就是后世的甘肃那一带竟出了个天山剑派?七剑下天山,难道跑到西凉了?
看着张扬困惑的表情,徐厚释然地说道:“主公原居幽州涿郡,也是大汉边陲,与西凉隔着千山万水。加上主公一心工读诗书,并不关心外界之事,不知道天山剑派也是情理之中……”
徐厚让张扬搭了台阶下了台,继续说道:“听人说,那个郑姑娘琴艺无双,而且是国士郑泰的同宗侄女?”
张扬苦笑道:“既然你都打听到了,就不必再从我这里核实了,直接说出你的发现吧。”
徐厚不再啰嗦,直接说到:“看到如此出众的女子,属下颇为疑惑。”
“疑惑什么?”
“她们太镇定了。”
“嗯?”
“哦……她们的镇定不是那种,对主公这种至诚君子的绝对信任,不必担心营中有人对她们做出不轨的事情来的镇定……而是那种猎人面对猎物,看着猎物被她们戏耍于鼓掌之间却毫无察觉的自信和镇定,自信她们既能全身而退,而且能将猎物一步步引入死地——”说完,徐厚深吸一口气,沉声对张扬说道,“这两女来的蹊跷,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