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自以为在敌人心腹之地找到了同伴,欣喜不已。刚想着把这两日收集到的情报用自己的方式四传递出去,就听到外边有人唤他,却是卫兵来通知他,说是刘扬将军有请。
李恬自然不能拒绝,于是就满口答应,收拾了一下仪表就去了中军大帐。
由卫兵掀开门帘,将李恬请入里面才发现夏侯惇张飞等一干高层兵将都在,见他进来,张扬张飞等人都人情地离座向他打招呼,似乎他们都没有知晓他的身份一样。
李恬被郑冰告知自己被人盯住了,还是她告的状,自然明白这是郑冰想拿他做肉盾吸引目光,方便她自己行事。
李恬被人利用了却并不觉得惊慌,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各种各样的监视和试探。
文人大多都是清高的,根本瞧不起这些粗鄙不堪没有心眼的武夫。他被专业此刻出生的郑冰看破身份他觉得不丢人,但绝不可能被这群泥腿子看出自己的破绽。
李恬见到张扬张飞等人对他依旧的客气,心中那点儿惶恐不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大方地跟他们打招呼,然后盘坐在席上的蒲团上,等着主人开宴。
张扬笑道:“这些日子东奔西逃,链扣像样的饭食都没机会吃。今日徐厚和影子营的兄弟们有心,在执行任务时猎来了这些野味来。我就琢磨着,马上就要脱离这鸟不生蛋的穷山恶水,从此踏上洛水北面的富饶之地,任意驰骋了,实在是值得大大庆祝的一件事情啊!”
张扬笑罢,夏侯惇等人也都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些日子过的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终于要解脱了啊。”
李恬听到这话,见到他们欢欣的笑脸,内心不下于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前面就是大龙沟了,那里有郭汜重兵把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张扬的人马就算再多十倍也很难过得去。加上四面张绣,胡轸,徐荣,董大帅的大军也是云集合围,他们都是瓮中之鳖了,怎么可能逃出生天?!
但,他们怎么都加餐庆祝了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恬内心剧烈地动荡着,有种强烈的愿望弄明白其中到底有怎样的奥妙。他们绝不能走脱!他们所有人都必须给自己惨死的弟弟陪葬!所有人!
李恬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强烈疑惑和思绪的激荡,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自然,绝不能被他们看出丝毫破绽。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这时他就听见张扬在主座上举杯向他和山地说道:“如今落魄无酒,只能以水代酒敬太清先生一杯酒。这些日子连累先生跟我们一起没日没夜地遇险奔波,实在是慢待了先生,对不起为国捐躯的李珂大人的英灵啊——”
李恬忙端起杯子说道:“将军哪里话,若非将军和众位将军出手相救,又一路庇护收留,现在在下早已是荒野中的一摊枯骨了。各位将军的大恩大德,李恬实在无以为报,只愿了解了叔父的国仇家恨,从此皈依我佛,日日诵经保佑极为将军无病无灾。”
张飞看着他一头雪白的头发,纳罕道:“你要当和尚?好想法啊!若是你没出去,我介绍你去下邳找笮融大师,那里可是佛门净土,你去了肯定会立地成佛的。”
李恬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住郁闷向张飞倒了谢,然后装作很随意地看着张扬问道:“将军,我们何时才能到洛阳啊?从何处渡河?从大龙沟吗?那里该是伦山通往洛水的必经之地啊。”
张扬一听,顿时心里按笑道:“你果然忍不住要问。”
他笑着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本来不光是世人就连我,开始也以为大龙沟乃是洛水的水上雄关,必由之地。但如今几日来徐厚带着影字营奔赴百里前往大龙沟刺探消息,却被敌人大军发现,于是被追着向西南到了绝境之处。却不想,天无绝人之路,他们不仅甩掉了敌人的追击,而且——”
说到这儿,张扬一顿,有些卖关子的意味了,李恬的心也随着他的这一顿,“蹬”地猛跳了一下,实在掩饰不住好奇地问道:“还发现了什么?”
张扬有些炫耀地说道:“这个秘密我不告诉他,但先生却是国士之后啊,自然是不一样的,说说也无妨。”
李恬心里一动,暗喜道:“来了来了,马上就能弄清楚真相了!得赶快禀报回去告诉将军他们!”
李恬装出感激的样子:“多谢将军信任。”
张飞见到张扬磨磨唧唧的样子不耐烦地嚷嚷道:“什么秘密啊,事实啊,狗屁!不就是徐厚他们恰巧在大龙沟西南的双喜蜂绝经处发现了一条十分隐秘的谷地通道,直接穿过伦山抵达洛水之浜嘛!”
张扬有些尴尬地对李恬一笑,点点头道:“大概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只是那里几乎与世隔绝,满是荆棘杂草,没有大龙沟好走。若非大龙沟被敌人扼守过不去,我们怎么会选择那个破地方过去?到时候先生可是又要受颠簸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