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平愤愤不平地对高顺说道:“将军,凭什么您一手带出来的陷阵营却交给魏续那个小人!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可这都多少年了,郎平已经忍无可忍了!吕布这些年除了利用你为他卖命,可曾念过你的好?向你表达过谢意?!这种有眼无珠,任人唯亲的混账,如何值得将军这样愚忠——!”
低头沉默的高顺此刻却是猛然抬头怒斥道:“混账!天天吵着要反抗要散伙的人,不配做我高顺的属下!若是你觉得留在我这里憋屈,辱没了你的才华,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郎平惊愕地望着一脸恼怒的高顺,顿时失声。两人对视半晌,高顺通红的眼才慢慢卸去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苦涩和满面的疲倦。
他轻声对郎平说道:“刚才是我太过分了,别往心里去。”
郎平吸了一口气,舒了一口气笑道:“我怎么会生将军的气呢,就是替将军感到不值。”
高顺没有说话,而是漫步沿着萧索的宽阔大街向前走,郎平也跟着一起走。
沉默啊,沉默,最终郎平忍不住小声问道:“还在担心陈姑娘?”
高顺一愣,虽然没有回答,可郎平却是从他的反应和神色猜出了他此刻的心绪。
郎平嘿嘿笑道:“其实陈姑娘和将军很般配呢。她呢,是颍川陈家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气质容貌都很出众。而将军虽然出身低微,可是厚道稳重,加上本领出众,如今的地位也颇为不俗。郎才女貌,姻缘相会,真的很好啊。”
高顺听了郎平的话语,淡淡一笑,然后就背起手转过脸,望着院墙边上“喵喵呜呜”地***的猫,眼神落寞地望着湛蓝的天幕,却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郎平心里有些着急。高顺老大不小了,至今还没有一个安稳的家,而是把他的全部心血都交给了陷阵营,交给了吕布,作为好兄弟他真心希望高顺能找到一个好的妻子,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见到高顺摇头,他才猛然警醒。
郎平愤愤地说道:“都是郝萌和侯成那两个卑鄙的恶棍玷**污了陈姑娘的身子,若非如此,陈姑娘就真的是将军的良配了!”
看着郎平连连惋惜的样子,高顺终于开口了。
他温和地摇摇头笑道:“她是个好女子,可怜的女子,我没有介意她是不是完璧,而是她心里的伤,灵魂的痛,会活活毁了她的……”
郎平眼珠子一转,就凑过去对高顺深意地笑道:“这个简单啊,将军可以拿出你普渡众生的博爱精神,让她成为你的女人。从此她心里有了依靠,全心全意地顾着这个家,眷念着疼爱她的丈夫,看着可爱的儿女渐渐长大,她心里的伤也就会慢慢地被时光磨平,最后重获新生啊。将军,你义不容辞啊!”
高顺在郎平的头上拍了一下,装作生气地唬着脸道:“高顺贫寒孤苦,人又笨拙不识趣味,人家姑娘怎可能看得上我?”
郎平瞪着眼说道:“这是借口——当日在颍川是将军救了她,然后一路细心呵护问寒问暖,从颍川到洛阳,从洛阳到西凉,她每天能接触到的男人也就是将军一个人。将军的品德,将军的本领,将军对她的情对她的关爱,我就不信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就感觉不到?”
高顺摆摆手,郎平却接着说道:“当日她犯傻半夜竟然潜伏到了吕布的大帐里行刺,若非吕布那时候浑身一丝*不*挂,无法追击,若非将军挺身而出,她早就被魏续那些混账捉住戏耍玩弄,折磨的生不如死了。而且啊,她孤身夜逃,将军担心的睡不着觉,亲自带着人马满世界地寻她,奔波了好几天没合眼。若不是将军心里喜欢上了她,怎么可能如此心焦?”
高顺一噎,郎平就没好气地说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彼此心里都有意,那就敞开心扉彼此相溶。可要知道缘分难得,时光易逝,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啊——”
说完,郎平就像是过来人似地,摇着头叹着气,然后拍拍高顺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高顺却是立在那里,独自仰望天空,望着成双成对划过天幕的劳燕,他的目光有些痴了。
“我高顺也能有幸福吗……”高顺忆起颍川救下那个刚刚亲手将亲生妹妹和仇人一起捅穿的那个绝望的女孩子,再到一路上在自己默默关怀下,她从冷漠抗拒到接受,再到能对他微笑,能跟他秉烛忧思诉说彼此的无奈。
高顺平生第一次跟女人打交道,她的美丽,她跟自己相仿的悲苦生身世,她梅花一样高洁孤傲的品格,她柔弱与坚韧融为一体的身躯,她那绽放笑颜时让高顺深深陶醉的目光。高顺不知何时,已经让这个同是苦命人的女孩儿填满了他的心扉。
她笑,他就觉得很开心。她皱眉,他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诉说悲惨遭遇,他也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往昔。她突然行刺失踪,他就觉得心里被掏空了一样,然后不顾一切地满世界找她。
高顺知道,陈芷卿对仇人刻骨铭心的恨。当日救下她,第一天就在给她喂药时,被她当成侯成郝萌的一样的仇人一刀刺穿了胸口,险险丢了性命。
也许是高顺的鲜血和宽容,感动了这个已经险些失去了理智的女孩子,从此两人才有了拉近距离相伴相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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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吕布高顺无论如何也是不允许她去行刺的,也不允许她去九死一生。因为这个原因,也许他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不讨好,但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