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童渊相继离去,让吴颖和孙坚孙策父子压力骤减,吴颖三人一路击杀无人能挡住他们的去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破殿门口的卫兵的包围圈,与外边听到动静前来营救的亲兵汇合一处。
王允气急败坏地在重重护卫护拥下奔出去,袁绍、公孙瓒、袁术对视一笑:“瞧瞧去。”
外边已经是兵甲刀枪的海洋,吕布驻守北宫的大军从各处蜂拥而来,结阵压迫就如泰山压顶,厚重的阵列不是匹夫靠着蛮力和血肉之躯就能抵挡的。虽然吴颖孙家父子突围出来,可是形势依旧非常紧急。
“爹!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孙策抹了一把脸颊上的鲜血,将手中不趁手的兵器换成亲卫递来的趁手宝刀,看着结成圆阵防御四面围攻的自家护卫,急切地对孙坚说道。
孙坚用手止住他的嚷嚷,瞥了一眼如山如海沉步压过来的折戟甲士,沉声训斥道:“难道我没看见吗!为将者,这点儿考验都受不住,将来还怎么成事,怎么继承家业保护你的娘亲你的妻儿你的兄弟!”
孙策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老实地低头认错:“爹说的对,孩儿记下了。”
吴颖看着危机的形势,看着孙坚凝声问道:“为何要帮我们,你们能得到什么?你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要是我,我也许会跟那些大人诸侯一样,领了王允的册封,袖手旁观。”
孙坚看着吴颖,哈哈笑道:“刘扬可是我儿的授业老师,现在权儿磕了头拜了师,他却一堂课也没上,我怎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黄盖听到孙坚的话,瞥了一眼吴颖笑着补充道:“当初姑娘还没到轩辕关时,刘扬小子就借了我家主公一千五百人马,到现在也没还。算算利息,如今也是很可观的一笔了。而刘扬发展形势喜人,本带利利滚利,要不两年我们收租子就能发财,可不能债没还清就撒手西去了。”
吴颖自然不信他们的解释,皱着眉认真地问道:“我要的是实话!如今身陷死地,现在不说也许永远都不用说了!”
孙坚丝毫不动怒,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微微一笑点点头:“你要实话,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你出不起,所以我还是打算把这个理由带到棺材里,好歹不会亏损。”
然后孙坚就不再理会吴颖,而是转身对着高高在上的王允,指着已经逼近的四面环绕的大军哈哈大笑道:“不就吃一顿饭,聊聊天吗,王大人,你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让孙坚有些不适应啊。”
王允指着孙坚冷喝道:“孙坚,你本来前程无量,为何要跟一群贼人厮混在一起?老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弃暗投明,老夫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老夫是念及如今天下稍安,百废待兴,人才难得,这才法外开恩。你可不要错失良机!”
孙坚满不在乎地笑道:“王大人好大的口气,法外开恩?孙坚可不敢让大人为了我违背了大汉律法的公正。既然孙坚作出了如今的选择,就绝不后悔!”
王允奇迹而怒,指着孙坚仰天大笑道:“既然你决心跟叛逆一起跟大汉作对,跟天下百姓做对,老夫岂能容你!来啊——”
但就在这时,童渊提着枪来到王允面前,很随意地笑道:“反正他们也跑不了,而且日头还高,晚饭还不急着吃,不如让我给各位大人上演一出好戏瞧瞧如何?不精彩童渊的脑袋双手奉上。”
王允看着对他丝毫不知敬畏的童渊心中冷哼一声,但俯瞰台下黑压压大军包围下,就像是波涛中的舢板一样,一个浪头打过来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的匪徒,点点头:“好吧,难得大家伙都在,就让童大师给大家助助兴吧。”
说着,童渊转身一挥手,就见身后巍峨的宫殿的角落里,一群人被押着走过来。
“爹,娘,阿举!二叔三叔!”吴颖悲愤地呼道。
今日她被童渊骗去,就是要用她一家老小的性命逼着她当着众人的面揭发张扬米贼的身份。
当时她心如刀割,一面是至亲的亲人,一面是经历了风风雨雨早已生死相随的爱人。师父已经全变了,再也不用为师父的反对而忧伤了,但她还是根本无法从亲情和爱人之间做出选择。
这一道难题,千百年来,难倒了多少有智慧的人,她吴颖不过是被这个深深的漩涡裹挟的不幸者之一。
她开始选择了为了亲人的生命放弃张扬,但当她听到张扬悲痛关切的呼唤时,相濡以沫的相拥守候,点点滴滴真情瞬息都浮现在她的脑海,填满她的心房。
“颖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任何事情我们一起面对!”自己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但他还是相信自己,关心自己。他虽然油嘴滑舌,有时气得让人抓狂,可是生死时刻,他的柔情和信任让她深深感动。
那一刻她突然侥幸地想道,也许师父只是开玩笑吧,张扬跟他的仇恨,关自己亲人什么事?他也是一代宗师,断然不会做出这样伤及无辜的事情来吧?
所以,那一刻自我麻痹内心的她果决地反戈一击,将感情的天平斜向了张扬,这个在她十九岁的生命历程中留下了最深印迹的男人。
也许她是对的,童渊不会伤及无辜,这样她就能两全其美,将最深爱的人都保全。但这只不过是她自己美丽的幻想罢了,这个幻想脆弱的她自己都能轻易打碎,可是她不愿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