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瓜熟蒂落,今晨如胶似漆。
西北的格局除了还在残喘的王越,已经基本没有抵抗势力了,张扬和吴颖久别重逢,在辽阔的雪原上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浪漫的甜蜜。
几天后,正当张扬跟吴颖商量回程的时候,多年不见的徐厚终于来到。
徐厚比起当年又老了不少,背也驼了,鬓发也几乎全白了,塞外的风霜使得他更加深邃和锋利。
来不及客套,徐厚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童渊找到了。”
张扬一惊,吴颖也忙问道:“在哪里?”
徐厚道:“就在王越那里。”
然后他沧桑的眼睛一抬,淡然地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几日后,张扬就带着大军来到了山势险峻的天山剑派。
天山剑派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机要部门更是建立在深山之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也是他能存留到现在的原因。
但现在,张扬决定这颗毒瘤不能再留了。
张扬来时,影字营精锐来了大批,徐厚这些年也着手培养了一批好手。再加上训练有素、协同战斗十分熟稔的其他部队,这一仗张扬势在必得。
山下千军待发,万马齐喑,山上十分紧张。不多久就由一个亲传弟子来传讯,劝告来客以和为贵,不要徒生杀戮。
张扬冷笑道:“告诉你们师尊,我只要他交出童渊我就撤军,不然踏平你这破观!”
亲传弟子脸色难看地退了下去,半天后才见一个风骨奇轻的男子在一群男女弟子的簇拥下出来了,这正是王越。
看见张扬身边的徐厚,王越目光一缩,徐厚目光也很不善。然后王越就打量了一阵张扬笑道:“阁下就是刘扬刘将军吧?”
张扬答道:“正是在下。此次前来多有打扰还请长辈见谅。但我的请求并不过分,还请长辈答应。”
王越带着和煦的微笑,看了张扬很久,张扬也是毫不示弱地对视,最后他哈哈大笑起来:“能主掌天下沉浮的人果然不凡。妍儿没看错人……开门,迎客!”
张扬有些纳闷,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有诈,但徐厚却说道:“主公不必担心,自管随我进去便是。”
于是吴颖赵云,张绣徐厚,还有影子,警卫营所部进入,其他人都在山下驻扎待命。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十分气派雅致,弟子修身养性的地方,比武习剑的地方,书馆别苑应有尽有,这简直是一个文武兼修的大书苑!
王越也没有敷衍,而是亲自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道:“天下沉浮本不该有我们江湖人的事,但纷争乱世谁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走到今天都是迫不得已。”
张扬等人都默然无语,路过一个山势瑰丽的山涧,瀑布飞流直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翩翩舞剑,还有一个五六岁大的粉琢玉砌的小女孩正一边吃着好吃的,一边看着那女子练剑,然后拍着小手呼道:“娘亲,娘亲,好厉害啊!”
那女子停下来,对着小女孩展颜一笑,不是秦妍还是何人。
她抬头正见吊桥上王越身边的张扬,目光复杂地凝视片刻,就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女孩儿不满意地喊道:“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学刺绣,我要练剑,跟娘亲一样厉害——”
王越深意地对张扬一笑,指着吊桥对岸的那个山洞说道:“里面就是我派密处所在,童渊、达摩大师,还有阴阳家的朋友都在里面。他们都在此等候将军多时了。”
张扬也把发直的目光从秦妍远去的身影上收回来,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请!”
王越走在最前头,几个弟子把预先准备好的火把都拿出来点着,一行人就从山洞入口而入,沿着蜿蜒崎岖的湿滑的石阶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仄仄不平曲折如蚯蚓的山洞地道突然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挖空了大山腹部,十分巨大的山中地下大厅!
里面用恢宏气派的白玉大理石柱支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高台,四周台阶整洁,在五行八卦的方位共有十三个白玉座椅。
烛火通明,温暖如春,张扬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异香,再看高台白玉座椅,正坐着童渊、华佗、达摩等人,他们都淡然地笑着看着自己,张扬向他们拱手致意,他们也都齐齐拱手还礼。
王越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吴颖目光直直地看着座上的童渊,厉声质问道:“现在该给我一个答复了吧?”
童渊看了一眼愤怒的吴颖,面色复杂的赵云和张绣,有凝视着张扬,摇头笑而不语。
吴颖急的大怒,就要冲上去却被张扬一把拦住。
童渊向达摩一瞥,达摩又看了一眼戴着面纱的阴阳家的湘夫人,他们似乎是商量好的一样,齐齐点头。
然后童渊站起来向张扬点了点头道:“你随我来,一切我都会交代。”
吴颖大惊,忙阻止道:“别去,他会杀了你的!”
童渊笑道:“将死之人还杀人做什么。”
然后他深意地看着张扬道:“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这个世道孤独地行走了五十年,如今总算遇到一个同伴也算欣慰。一些话憋在心头几十年了,临别前是该找人说说了。”
张扬点头道:“好。”然后他安慰道吴颖:“别担心我,我去去就来。”
吴颖咬着嘴唇点点头,张扬就随着童渊走到中央的巨龙雕刻的石柱下,王越轻轻一扭动自己的座椅,石柱开始挪动,是一个幽暗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