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客气。”医生也没敢继续说些含糊其辞的话，赶紧说完赶紧走，省得在这里杵着，一个不小心，死无全尸。
看着医生几乎是狼狈窜逃的身影，楚云毅摇摇头，看着儿子抿着嘴，一直守候着苏小禾，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阿止，妈妈醒过来了。”
楚纶止一顿，“嗯。”
“你不去看看？”楚云毅继续试探。
“我……还是再等等吧，小禾醒过来我再去，你去守着吧……”楚纶止不可否认，看见同样狼狈不堪的母亲的时候，自己也是锥心之痛，这才发现，以前那些狗屁的什么恨她全他妈是废气！看着她受伤，听着她最后对自己的呼唤，还有那个不能称得上微笑的微笑，以及种种向后面躺去的瞬间，都让自己觉得过去的这么些年都他妈的白活了，连心中的想法都不敢承认，自己算了什么狗屁儿子！算什么狗屁男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昏迷在自己面前，自己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细胞都在叫嚣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千刀万剐！生吞活剥！可是最让他抓狂的是母亲和小禾脸上的血色手印，很明显就是女人的杰作，他只记得自己第一次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粗，将她的头狠狠掼在墙上，停都停不下来……
母亲的牙齿松了四颗，小禾虽然牙齿没事，可是会相当长时间脸上都有伤疤淤血消退不去，呵，这些帐，自己会一笔一笔慢慢讨回来！
“好！”楚云毅感觉到儿子对妻子的态度有了变化，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苏小禾，“自己也不要硬撑着，小禾的爸爸妈妈小姨还有她的好朋友都在外面，如果撑不住，就出来，还有我们呢。”
掀掀嘴角，楚纶止扯了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可是视线没有离开苏小禾，“好……”哑着声音回答。
楚云毅叹了一口气，轻轻走了出去，带上门，外面的人就上来，眼神示意，“怎么样？”
“小禾还没有苏醒，阿止一直陪着呢，估计不等到小禾醒过来，他不会出来的。”话语里有着深深的叹息，“不过，医生说小禾好好调理应该没有问题，就在这两三天吧。”
柳世维皱皱鼻子，许是心中大石落地，人都找回来了，只需要调养，所以和楚云毅的较量还是正常进行，“谁不知道啊，医生出来之后我们也问了。”
“你！”楚云毅皱着眉看着他，却有些哭笑不得，也罢也罢，权当博一乐子吧！
里间里的楚纶止却是一点没有放松，想要再握住苏小禾的手，可是又觉得今天是不是温度有点低啊，所以还是忍住了，难得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瞬间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撒了楚纶止的一身。
楚纶止转过身，却好像恍惚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苏小禾的眉头动了动，一怔，赶紧奔到床前，“小禾？小禾？”语气轻柔的好像是春雨密密匝匝的落在棉布上，“小禾，你醒了么？小禾？”
这次是真的看见了，苏小禾的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小禾？是疼么？还是做噩梦了？小禾？”楚纶止心中密密麻麻的喜悦开始发芽，只不过很温柔，很温柔，他怕吓着苏小禾，“亲爱的，醒了你就睁开眼，看看我好么？小禾？”
可是苏小禾三两下皱眉之后不知道是又睡过去了还是又昏过去了，又还是像之前那样了无生气。
楚纶止捏紧了床沿，“小禾？小禾？”他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现在的情形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是自己四天四夜没有睡觉，急着找苏小禾，又一刻不停的守着，难免出现幻觉……不过还好，至少曾经她动了，即使只是微妙的皱眉，可是至少自己还有盼头，也许她醒过来就在下一秒，就在明天？
从那一次几乎是恍惚的皱眉之后，楚纶止再也没有看见苏小禾任何即将清醒的迹象，这样的压抑，这样的自责终于爆发了，他怕自己的样子吓着苏小禾，即使那人还是闭着眼，睡着……
跑了出去，惊吓住了外面人，可是那些也都是自己爱的人，自己怕控制不了，会发泄在他们身上，所以头也不回就冲下去，飙车开去老宅……后面的小屋……下面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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