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夏想让魏奎再讲述一遍他那晚的经历。但发生在几年前的事情, 魏奎对细节根本记不清楚,他有点不耐烦:“什么降头就缠上我。素不相识,她凭什么缠上我?”
吴燕夏面无表情地提醒:“你和凉凉原本挺好,不也是碰上我搅黄了?有时候也就是命, 撞上了便撞上,没那么多为什么。”
魏奎眯着眼睛,觉得不能和吴燕夏对话, 内心气坏了。
“你不要玩弄凉凉,她什么也不懂。”魏奎警告吴燕夏。
吴燕夏抬起眼睛:“小帅哥,你才是什么都不懂,你不懂凉凉, 也不懂自己。改天找我做星盘咨询吧, 但你现在给我自己仔细想想,那天晚上住到我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魏奎冷冷地看他一眼, 自己往车里走。
吴燕夏也没追, 他沉默地把烟抽完,自己再盯着高层往上看。好像期待着看到神灯盘在大楼外面似得。但,肯定什么都没有看到。
神灯居然跑了。
吴燕夏心思万千, 有点无奈,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他走回到家, 把独自睡觉的坦克戳起来, 让它闻了闻神灯残留的笼子, 再鼓励坦克:“去吧皮卡丘, 把你神灯姐姐找回来。跟它说我错了,让它赶紧先回家,别在外面偷吃。”嗯,偷吃人类。坦克的眼睛就像巨峰葡萄般,黑滴滴地看了看他,一直在笼子里摇尾巴。吴燕夏硬把它抱出来,它也只是悠闲地在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
吴燕夏重新把家里找了遍,又出门看了很久,终于无计可施的坐在电脑前,把监控回看了一遍。
根据视频回放,神灯在逃出蛇室后,就游到客厅里想进攻魏奎。吴燕夏把监控稍微倒往回带了会,他发现神灯是在门外停了很久,才开始进攻魏奎。
难道……它正在听他们说话?
吴燕夏随后否决了这个猜想,估计,神灯只是找进攻的角度。无论如何,它现在跑了。
神灯的两颗蛇牙已经拔掉,但蟒蛇是用身体绞杀来哺食,依旧有危险性。他刚刚在保安室登记时,很无耻地把神灯的蛇长缩短写到了1米,依旧招来保安的惊叹,如果据实申报,走失的黄蟒蛇长达几米什么的,确实能造成居民的巨大恐慌。
……这公寓不能住了。
吴燕夏头一次觉得走投无路,在被降头搞死前 ,他自认被愤怒的同小区业主打死的可预见性更大。
于是半夜里,把厨房里的东西打包了两大箱子,再去收拾卧室。直忙到天快亮,才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
脑海里东西很多,睡得模模糊糊的。吴燕夏也不知道他是做梦还是思考,反正不太清醒,只是脑海里想到上一次,抱着还没交换回身体的坦克和神灯照古青铜镜。而在那里,清清楚楚地照出蛇脸和狗脸,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嗯,并没有出奇。
……等一下。为什么,当时他只清清楚楚地在古镜里看到神灯,却好像又没有看到自己的脸?
吴燕夏想清醒过来,睡意总是笼罩着。
也不知道这半翻来覆去的状态过了多久,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自己胸膛上,弄得喘不过气。吴燕夏手举了两下想推开,随后感觉有人正坐在旁边,帮他轻柔地按摩肿胀的太阳穴。
“凉凉?”他含糊地叫了声。
那手势顿了下。对方没有答应,或者是低声答应了。
吴燕夏有点累了,他的呼吸舒缓下来,一觉无梦地放松着睡过去。
是手机的铃声和憋尿感,最终再把吴燕夏唤醒。他抓起来接听,迷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是梁凉的电话。
“夏夏,今晚要和我爸爸妈妈一起吃饭的,不要忘记。”
吴燕夏也立刻想起这事,他缓了一下,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这一睡居然已经到了快夕阳西沉的时候,沉红色的晚霞照在床罩,有点温暖又有点无可奈何的悲哀感似的。
该死,他本来定了闹钟,怎么把今天睡过去了?
吴燕夏深呼一口气:“我洗澡后马上过去,不会迟到的。”
这时候,他眼角突然一挑,卧室的门把手居然往下沉落,有什么要从外面打开门。
与此同时,梁凉举着手机,轻盈地推开门:“我来查岗——”
“来”甚至都没说出口,有什么就飞过来,梁凉根本来不及反应,有硬物刮着她的脸直接砸了过去,在后脑勺的墙面摔得粉碎。
吴燕夏怒气冲冲地光脚跳下床,看清是梁凉才惊讶地“唷”了声。梁凉还维持打手机的惊呆姿势,在脚下,床头闹钟四分五裂,她看到吴燕夏手里高举着刚修好的iPad pro,显然是想看情况再扔。
“我……”她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