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是他,那与你无关,让他出来和我说!”云吞龙的双眸逼视司徒亮,像是要看到司徒亮心底去。
司徒亮颇感无奈地耸耸肩,“我倒也想叫他出来,这破事我才懒得管,但没办法,怎么叫都不应。”
“总会有回应的一天!”
云吞龙旁光瞧见身侧两边一百余名弟子列阵已冲至近旁,遂喜形于色,沉声喝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暂留五符宗!”
“你应该知道,光凭这点人留不住我!”
司徒亮扫了眼两旁虎视眈眈的五符宗弟子,讥讽道,“我若想走,就是昔年万宝教的绝代天骄布阵困囚都没用,何况是你?”
“你的本事我自然清楚,尤其是这个状态下的你,”云吞龙眉宇间隐有得色,“但这些年我也不是白过的,你且看看这招能留你不能!”说罢,他脚下一踏,身体向后飞仰,转瞬就淹没在众弟子中,不见人影。
“众弟子听令!
“左翼天罗,右翼地网,中军画地为牢!”
“列阵!”
一百余众弟子沉声应令,几息间已列分三路,占尽天下地下,四方八位,皆祭符身前,目光紧盯司徒亮,神情忌惮,如临大敌。
之前那一剑,复天地清明,妙不可挡,此等强敌,便是他们人多势众,心中也有些没底。不过败敌有败敌策,困敌有困敌计,天罗地网、画地为牢一出,哪怕是天下第一洛天依亲来,他们也有信心困其盏茶功夫,眼前人再强也强不过洛天依吧!
说是几息功夫已列阵完全,但对于司徒亮来说,这几息足够他逃脱数回了,不过他却无所动作,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阵法,对自己已被包围一事无动于衷。
天上阵有绫罗阵,绫罗绸缎,五光十色,水泼不进,油漫不出,遮天失色,密不透风。
地下阵有兜率阵,兜地率土,化土为石,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垒石顽土,铜墙铁壁。
四方阵有困兽阵,山海千兽,千首千眼,禽鸟兽物,咆哮鸣呖,生生不息,不死不终。
“道心千面,各有其性!”
云吞龙的声音越过人群。
“但司徒,你终究不过道悟境,如若你是悟道境,别说是我,就连天上的诸仙都怕你三分!”“不过不正因为创世路难走,你才成不了悟道,却能以道悟境抗天吗?”
“世间事有舍有得,念及旧情,与其打过一场,不如留在我五符宗,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只要那负心人出来,我保证留他一口气!
“你意下如何?”
司徒亮环顾四方八位,嘴角一掀,朗声长笑。
“吞龙,你也算跟着我从南打到北,沿途万里,血战上千,游离生死,戾气绝盛。”
“我俩彼此知根知底,你何尝见过我妥协?”
“道心千面,不减狂骄!”
“就你这破阵,还拦不住我!”
话音落,剑出鞘。
斗息三剑。
一剑翻天,一剑绝地,一剑破牢。
未待天罗罩落,未待地网陷拢,未待人牢困囚。
司徒亮反客为主,身似流仙,三剑毁阵而去,徒留一百余众弟子齐齐口喷鲜血,摔跪在地,萎靡不起。
“见面如此般,不如不相见!”
长空中不见司徒亮踪影,唯余话音回响。
云吞龙独立山间,一众弟子摔跪在地,闷声作哼,他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好你个司徒,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说完思忖片刻,又一挥袖,招来个伤势稍微不严重的弟子,吩咐道,
“受伤者去丹殿领三枚养身丹,符殿领五道一级灵符,以作犒赏!”
“另外,传令全宗,一级战备,年后启攻蜀山!”
“还有,通知外事阁,召回所有少宗主,联系琴仙叶兰庭!”
话罢,弟子允声离去,云吞龙怒火沉郁,摸了摸脖间红点,摩挲指上血迹,淡淡地却填充了满目鲜红。
“负心人无情无忆,晚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
另一边。
神秘人劫走叶兰庭后,再出现是在海边。
随意将叶兰庭抛扔在沙地上,其下半身未愈合的伤口,碰触到细沙后,更是疼痛得撕心裂肺。
淡金色的细沙侵染血迹,摩损伤口,叶兰庭倒吸冷气,听见耳边浪潮打石声,下意识环顾所处环境,发现此地三面环海,一面靠山,而仰头一看,此山高耸入云不见山巅。
‘这是…’叶兰庭心思电转,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在哪里,‘南牙绝岭南麓山背!’他心头一慌,只觉自己刚逃出狼窝又掉入虎口。
南牙绝岭南麓禁绝人烟,是修仙界少有人涉及抵达的地界,即便是地头蛇五符宗也对自家宗址的山背面讳莫如深,有人说这里有仙人遗迹,也有人说这里潜藏着魔族余孽,更有甚者,说这里掩藏着前往仙界的传送秘洞。
谣言止于智者,但有时候也止于亲身经历者。
起码,当叶兰庭亲身处在其中时,他才知道,南牙绝岭南麓山背,这一块神秘莫测、无人敢问询的地界,其实稀松平常,不过是山背向海,但闻海浪拍石声,从无仙魔诡异。
“琴仙叶兰庭?”
直到神秘人发声,叶兰庭才想起,此地并非只有自己一人,就在自己身前不远处,有个着儒衫戴高冠者,背影给他的感觉极是熟悉。
“正是在下。”心中不知是福是祸,惶恐难安的叶兰庭仍是拘着该有的礼数,强自撑起半身,恭敬拱手,“感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找在下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