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无绝当即拱手,态度谦卑又激动,“见过千冶大师,师尊没少与晚辈说您老人家的事,晚辈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敬!”
“无妨,不知少侠你师尊是?”千冶大师摆了摆手,又疑惑地问道。
“晚辈师承蜀山司徒亮!”
千冶大师了然,又搂了搂银须,神情怀缅,“原来是司徒兄的弟子,真是名师出高徒,一晃几十年,老夫与他也有许多年不见了,他天纵齐天,不知可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
“师尊亦甚是想念您!”炎无绝劝慰道。
矍铄老者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是老夫矫情了。”他看向炎无绝腰间的火舞剑,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不知少侠,可否递此剑予我一观?”
炎无绝不觉有他,三两下解下剑鞘,连同火舞剑一同双手奉至千冶大师面前。
千冶大师颤抖着双手,正欲接过,“一晃已经几十——”他话还没说完,却看见炎无绝双手一合,握住剑又撤了回去。
“少侠这是?”千冶大师愣住,皱眉疑惑地看向炎无绝,神情诧异,不似作伪。
“好一个局中局!”
炎无绝冷笑,笑得高深莫测,他看着千冶大师,“我可从没听我师尊谈起过您老人家的故事啊!更何况,千冶大师隐世久矣,便是我蜀山都觅不见他老人家的踪迹,你扮谁不好,扮他?”
“少侠稍安勿躁!”‘千冶大师’仍镇定自若,只是额头上隐隐冒汗,“可能是老夫记错了,对,虽然老夫交游广阔,但仔细回想起来,却是无缘与司徒兄相识,是老夫记错了!”
“记错了?”炎无绝看向‘千冶大师’仍虚摊于空的双手,“那你又怎么解释你这双手?”
‘千冶大师’不解其意,抬起手凑至眼前,见着五指白净细嫩,心中暗骂,额头上的虚汗更是密密麻麻,仍强辨道,“少侠你有所不知,老夫近些年修炼长生秘术,颇有所得,这是返老还童之兆!”
“是吗?”炎无绝音调拉高,环看了眼仍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人,“既然是我蜀山据点,弟子也全是外门弟子,你们四人不妨为我演练一番蜀山剑法!”
四人犯难。
‘千冶大师’见事已暴露,索性大喝一声,“上!”
喝声起,人影落,不大的民居内外,转瞬间却涌入几十道黑衣人影,个个势如虎狼,手持吴钩,其上呈金银色泽,激荡着剧烈的法力波动。
炎无绝不惧不畏,扫视一圈,讥讽道,“几十个出世境好手要是全栽在这儿了,岂不是亏大了!”
“换你一条蜀山下山弟子的命,值了!”之前被‘千冶大师’唤退的那弟子跃众而出,他手持的吴钩呈锦绣玉色,钩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吸血法阵,一钩若中,定能使敌人断竭气血。
炎无绝瞥见民宅上空影影绰绰的半圆罩型薄膜,心中一沉,这是阵宗的法宝,凭他的剑招威力要想攻破,起码得全力劈上十几剑。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能走的,就只有将眼前来敌全数诛绝这一条路。
“想要我的命?”
炎无绝缓缓拔剑出鞘,火舞剑鸣声清越,燃起火焰熊熊,亦燃起战意熊熊。
“那得你有本事才行!”
炎无绝一抖剑身,步伐迷踪,剑尖向下垂落,宛如一支开弓便永不回头的利箭,向拦住去路的几十余众径直杀去。
几十余众吴钩一转,横持腹前,亦不退不避,构阵列在前,自天上望下,活像一只阴损狠辣的毒蝎,张牙舞爪,抖擞蝎尾;吴钩上的法力光华隐去,金银色的兵器表面上却横生一层淡绿色光芒。
天空中迷迷蒙蒙地下起了雨。
炎无绝脚踩水泊中,步步飞踏,踏出了一盏又一盏洋溢的水莲花,剑势泼天,火势泼天。
雨水珠帘般串串落下,喊杀声会同雨落声,交杂成一片,奏响一曲孤勇悲歌。
每一粒雨水淋落到火舞剑上,就像是往烈火中浇油,噌地一声,火势愈旺,炎无绝每一剑劈下,华美得就像是九州先民传说的远古火神在施展奇异法术,滚烫的鲜血混杂灼烈的火光,一剑又一剑,除了引起动人心魄的惨叫外,更是在土地上绘出诡异的纹路。
‘千冶大师’未参战,在旁看得清楚,注意到了土地上的诡异纹路,心觉不妙,于是出声提醒,“大家小心脚下的纹路!”
炎无绝长啸一声,“晚了!”
“星火燎原——”
随着话音落下,每一条纹路斗折曲转,同时燃起了一人高的烈火,十几个黑衣人一时避不开,正好踩着纹路,还没反应过来,刹那间就被烧成了飞灰。
‘千冶大师’看的目呲欲裂,几欲参战,但他清楚还没到时候,这几十个同袍本就是作炮灰使,用以消耗炎无绝的法力,甚至到了必要的时候,便连他都得牺牲性命。
“薪尽火传——”
炎无绝持长剑环周身一扫,尾光拖曳成一圈圈火环,自纹路上燃起的火焰景从而来,荟聚剑尖,浓缩成深蓝色的一点。
“血火不容——”
炎无绝腾挪转身,一剑刺入背后袭来的黑衣人咽喉,再将剑尖拔出,带出一大蓬喉头精血,紧接着长剑火舞,浓缩成一点的深蓝色火焰依附在喉头精血上,扬洒长空。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血雨。
每一滴血雨落到黑衣人身上,就像是引子,几息间一个个黑衣人由内而发烧了起来,即便是久经训练的死士,经受这般自燃的疼痛折磨,也嘶吼地撕心裂肺。
不过很快,他们就化作了飞灰。
一时间,场中仅剩下‘千冶大师’、手持玉质吴钩的‘弟子’以及炎无绝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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