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知县听到秦元已经有了头绪,顿时精神一振,连忙道:“那就快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一听到秦元有发现,王荣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紧张,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但旋即又闪过一丝解脱,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不少。
秦元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理顺脑海中的思绪后,开口道:“大人,依你看,这死者紫凝,是不是一个贤妻良母呢。”
梅知县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根据周围邻居的证词,以及房中摆设,应该可以肯定,这紫凝确实是一个妻子。”
“没错,大人得出的这个结论和我一样,那么现在请大人摸一摸这床被子,是不是有些奇怪?”秦元眼睛微眯,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显示出来他的情绪不是特别高亢。
梅知县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秦元,这摸被子,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不过梅知县还是蹲下身去,仔细摸了摸秦元所指的地方,过了好半响,方皱眉道:“这被子,似乎有些潮湿。”
“不错,大人,这被子就是有些潮湿。这也是本案中,凶手留下的最大一个破绽!”秦元冷笑一声,声音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
“恩,不错,本县也是这么想的。”
梅知县变得更疑惑了,隐隐间好像抓到了什么,却又理不顺这一切,碍于知县的面子,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表面上装作一副了然于胸的情况,远远看上去颇为滑稽。
秦元没有搭理梅知县,直接开口道:“根据紫凝是尸斑形成的部分,可以推断紫凝是仰着被杀,而时间又是夜晚,所以这第一凶杀案,极有可能就是在这间屋子内的床榻上。”
“凶手杀完人之后,又迅速将紫凝伪装成自缢,将其吊死在横梁上。我刚才检查过那根绳子,粗细纹路和紫凝颈部的索沟基本一致,应该没有被掉包。横梁上的灰尘,也说明了这一点。”
说道这里,秦元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又继续开口道:“可是每个人在临死之前,都是会挣扎的,这是人的本能,紫凝也不例外。紫凝挣扎的地方就是那张床榻。”
“紫凝经过剧烈的挣扎,那床榻上的被褥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紫凝的右手无名指的指甲有轻微破碎,这肯定在死者的脸上或者被褥上,给我们留下了足够让人发现的痕迹。”
“想要不让人察觉这一切,只有将这床被褥全部换成崭新的。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可是凶手万万没有想到,长年堆压在箱子底部的被褥,即使崭新、干净,没有丝毫褶皱,却会非常潮湿!”
“我们刚才摸过这床被子,很干净,却很潮湿。大人,你觉得,以紫凝这样一个贤妻良母的妻子,会让自己和他的丈夫,垫潮湿的被褥,盖潮湿的被子吗?”说到这里,秦元几乎是用吼的,将这一段话说出来。
包括梅知县在内,屋内的所有人顿时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所以这些被子,定是昨夜刚刚从箱子底部取出来,然后重新摆放在这床榻之上的,以此来伪装第一现场!”
“这些被褥往往都会积压在箱子的底部,一般除了自家人,外人基本不会清楚这些被褥摆放的位置。凶手就算想找到,也要颇费一点力气,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更重要的是,一个刚刚杀完人的凶手,他可能有这么平和的心态,去房间里翻找被褥,然后在把翻找过的地方,一件件的按照原本的摆放方式,在一件件放回去吗?”
“要知道,翻动过的东西,必须要有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要不然被死者的家人发现了什么,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