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桥把赵氏让到炕上坐下,指着小翠把茶炉上温着的茶水倒茶,他则坐到炕沿上,问赵氏道:“如今时候不早,娘您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却来儿子这里,可是有事?”
赵氏撇一眼外间的桌案,说道:“你也知道时辰不早,如今天黑的早,这么晚了还做这些事,要伤眼睛的。”
汪桥耐着性子笑道:“我这不是点了两盏油灯吗?若是觉着暗的话,咱就再点一盏。这个活儿要在年前赶出来,实在不能耽误。”
赵氏听了汪桥的话,面色更沉了沉,“他们齐家这几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做事吗?”
这些话实在不好让人呢听了去,汪桥眉毛控制不住的跳了跳,把门边上的小丫头打发下去,“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送娘回屋去。”
看着小翠离开,汪桥才说道:“娘,您说的什么意思?我没听懂。”语气里有些隐隐的谴责成分。
赵氏觉得她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个性子?你爹的性子已经很软了,你比你爹还软。别的我不知道,就现在这个营生的三千两银子,就算你累死累活做完了,他们能分给你几两?不说银子,就说你如此忙,他们却整日的玩乐吃喝,何曾想过你的辛苦?”
汪桥烦躁的捏着额角,之前他怎么没发现,他娘怎么就不让他有一点儿安生呢?
“娘您不要只看见别人空闲游玩,这家里的人,各有各的事项,您不要总盯着别人看好不好,咱们只管自己过好不就行了?”汪桥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和他娘解释了多少次,他娘没一次能听进耳朵里的,总是盯着人家关大哥看,他和人家关大哥那能比吗?做的事情也不一样嘛。
赵氏这时是典型的恨其不争,“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若是你没本事也就算了,你如今满身的技艺,怎么就不能和别人比了?他齐家连下人都一个个活的轻松,只把你一个人没日没夜的……”
“娘!”汪桥不耐烦的打断赵氏的话,“您根本就不知道内情,当日营造行做的第一个大工程是禹王别府的庭院,当日做那个庭院,叶子不知道比我们辛苦多少倍,每日白天晚上的筹划庭院的结构细节,整体布局,我们都是照着叶子的构想做事,才闯出的名堂。
之后的机械作坊,也是叶子一点点交代我们如何画图、如何标志、如何传动运转。不然,您以为,我不过是跟着水木作的作头,做些泥水匠、木匠活儿计的工匠,怎么能懂这许多技艺。”
赵氏瞪着眼睛,听汪桥说完,才哀声问道:“娘不过是心疼你辛苦,替你说句公道话,你就用这种口气和娘说话?”
对上这样的问话,汪桥惆怅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娘,都是儿子的错,娘您别生气。我不过是和您解释,咱们做起这个营造行,是齐心合力做到的,若都是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营造行就没有今日,我也学不来这许多的技艺。
我之前不过是个有些灵气的小工匠,跟着大伯父、跟着叶子,才学得今日的技艺,别说大伯父给我一成股,还有日常的丰厚工钱和花销,就算什么都没有,只给我寻常工钱,我也甘愿,也要感激大伯父和叶子肯倾心教授我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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