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友年心中有了些疑惑,试探说道:“唉,可惜了,阿桥真是个好孩子,不但在手艺上有灵气,心性也是少有的好。若是就这么在郃州混日子终老,那真是太可惜了。”
齐友年说完,一边吹着茶水上的浮叶,一边留意着两人的反应。
瑾融听了,很简单的应了一句,“的确可惜,只是汪桥有那样一个母亲,他这当儿子的,也的确没办法。那个,不知远凡和叶子的亲事议的怎样了,应该差不多了吧?眼看就是过年,若是拖到年后,只怕远凡就闹心的很了。”
瑾融竟是直接把话题转开,转而问起叶欣颜两人的亲事,还顺便调侃了江一凡一句。
齐友年喝了一大口茶,看来叶子猜测的、江一凡使的坏主意,不单单是把赵氏吓唬病了,应该还有后招。要不然,他们不会对汪桥把一副好手艺埋没了无动于衷。
这小子这么有心眼儿,叶子和他成亲以后闹个别扭什么的,岂不是会处于劣势?
…………
无论赵氏多么接受不了,可也没别的办法。事事往往就是这样,自己身边的人大概是太熟悉,或者有戒心,所以他们说的话无法让亲近的人接受。可是,同样的话,让无关人士说出来,就很有效果。
赵氏本来兴致勃勃,打算年前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到,用过年期间的闲暇时间收拾行装。可是,那位路人钱太太这当头一棒,让她再没有丝毫心气儿。
而且,她是真的感觉心头发闷,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得,连饭都吃不下。汪桥无奈,不顾赵氏阻拦,请了郎中过来。
说起来,赵氏身体的确不舒服,可她也知道,这份不舒服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心情。
不单单是因为她之前想好的富贵成了泡影、成了祸患,导致的心绪烦闷。而且更憋屈的是,她这份烦闷说不出口,她不想让齐友年和叶欣颜等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她前几天刚和齐友年掰扯了那三千两银子的事情,紧接着汪桥就告诉齐友年,他们母子要回乡,以后不在齐家做事了。然后,她就受了打击、积郁成疾。
她宁肯让人觉得她是因为给家乡的亲朋购置礼物受凉了、累病了,也不想让齐友年等人从郎中口中得知,她是心绪不畅导致的心病。
可是,眼看就要过年,他们计划正月初十启程回乡,总不能拖着病体赶路吧?赵氏一向把脸面看的极重,她可不能在齐友年这些人面前,灰溜溜的离开。哪怕是回家吃苦,那也要提起腰杆做人,不能让人看低了自己。
之前,赵氏不断埋怨,眼看就要过年,汪桥还是那么忙绿,甚至更忙碌了,都没时间帮着家里做活儿。
可是,这时汪桥歇下了,却没别的事情可做,只是留在屋子里陪赵氏说话,不断的宽慰她。
说起来也真够可以的,赵氏亲手把他们母子平静无忧的生活打乱,甚至毁了汪桥的前程,可是如今,却反过来需要汪桥不断的安慰她这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