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延回心底有些怒气,读书人讲究的是礼义廉耻,讲究的是报效朝廷,可这不读书的无知女子居然如此非议读书人,真真可恶!
叶欣颜回看着韩延回,丝毫不惧。这若是在朝堂上或者公众场合,她还真不敢说这些话,不管对错,终究是众怒难犯不是。
可现在不一样,场间除了她自己,只有三个人。
首要的一个是皇帝,那是全天下的大boss。皇帝可不管哪个阶层得益,只要能维护皇朝稳固,能让国库充盈、国力强大,最好皇帝陛下能名载史册,那才是皇帝最关心、最希望的。
另一个瑾融是自己人,作为致力于皇权争夺,目标是下一任皇帝的人,瑾融的态度应该和乾庆皇帝一样。
只剩下一个韩延回……,在他势单力孤的情况下,她若是有话不敢说,那她还有堂堂叶大小姐的风范吗?
叶欣颜冲着韩延回挑了挑眉,很有些挑衅的意味,“韩相,您也知道,小妇人读书少,说话直,但话糙理不糙是不?”
瑾融清了清嗓子,却没开口,而是低下头研究秋韵山房正厅的地砖,嗯,看着似乎少了点儿岁月积累,不够有底蕴。
韩延回则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叶欣颜的话,这话开头似乎是承认她读书少,很像有赔礼的成分,可她是真的没认错啊。
他的确希望国富民安,也想朝廷吏治清明,众朝臣一心为公。但他同时也是读书人出身,实在看不得有人这么诋毁读书人的形象。
他到底要不要呵斥这无知妇人两句?
韩延回还在纠结,叶欣颜那里已经继续说道:“小妇人一向不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嗯,江一凡除外,他身份结构比较复杂,“就是因为读书人大多不是以天下苍生为念,而是一门心思的揣摩人心、高居人上。”
“你!叶大小姐请慎言,读书人的志向和清誉,你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够随意玷污的?”韩延回怒道。
叶欣颜怡然不惧,“相爷您虽恼怒,可您的同僚们却并不给您长脸,没几个会为了家国天下放弃自己的虚名和地位。自古朝堂上文武之争不断,而谁都知道,国与国之间的角力靠的是武力,不是靠谁家文章写得好,谁家见面礼仪更多更潇洒好看。读书人什么时候真正承认过?”
叶欣颜说的是读书人,可其实各个朝代重文轻武除了个别脑袋进水的皇帝,真心实意愿意看潇洒风流的文士风度,其它大多是掌权人惧怕武将把控不住,威胁到皇权而采取的错略。
很显然,乾庆皇帝不是那种脑子进水的皇帝,他听了叶欣颜的话,面色有点儿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