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芳看着瑾融俊朗的面容,听着他毫不在意的说她不懂,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她哪里就不懂了,她哪里比不上叶欣颜了?她不是不懂,不是做不来,而是工匠行当在男人中都是属下乘的,何况她是出身相府女子,怎会去做那等伤风败俗之事。
即使叶欣颜,也是因为给家族丢尽了脸面,无法在京城立足,逃亡在外时,走投无路之下的谋生手段。
而在自家王爷口中,似乎这世上的女子,就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叶欣颜了?
韩玉芳忍着气给瑾融换了杯热茶,干脆端正了面容,坐到瑾融面前,说道:“王爷,皇上让您打理吏部差事,这是对您的看重,您应该把心思用在政务上。做生意赚钱,那是小道,是商家所为,您还是远离了吧?”
瑾融对韩玉芳忽然说出这种话微感惊讶。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对韩玉芳的印象依然停留前几年里,不过是个幼稚的女孩子。
呵呵,如今,居然也能对他说教了。
不过,这几句说教太过苍白无力。就像叶欣颜说的,商家怎么了?市侩什么了?谁家吃饭穿衣不用花银子的。
叶欣颜十八岁的时候,已经跑出家去,能自己谋生了。这时的韩玉芳也是十八岁,一直生活在京城顶级权贵之家,没经历过谋生的艰辛,所以才会说些咸不淡的话,也算情有可原。
“这是男人的事情,尤其朝堂政务,更是复杂。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心里有数。”瑾融很难得的对韩玉芳解释多解释了几句。
韩玉芳知道瑾融不爱听,可她做妻子的,却不能只说丈夫爱听的话,“可是王爷,经商之人向来难登大雅之堂,您出身皇家……”
“这个不用你提醒。”瑾融有些不耐烦了。
平日里看她也还好,怎的今日如此不懂事?她一个养在深闺后宅十几年的女子,只懂享用祖辈父辈挣下的奢华生活,恐怕连五谷长什么样都分不清楚,却在这里妄谈家国生计。
“不是说了,这些你不懂吗?”瑾融的声音冷淡下来。
一句话把韩玉芳说得眼圈儿泛红,委屈且气愤。
祖父在她五岁的时候就请了西席开蒙教导,她是读过圣贤之书的,怎么就不懂了?
自古以来,靠手工劳作和经商谋生的人,不都是被人瞧不起吗?正经男儿,就应该像他祖父和父亲那样,勤奋读书、金榜题名,为国为民为朝廷分忧。
王爷出身皇家,原本身份极高,可自从和那叶欣颜搅和到一起,做的都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历来就有商人逐利的说法,把一生精力和目标都放在对银钱的追逐上,人品怎么可能高洁?
王爷这是被江一凡夫妇,尤其是被那叶欣颜迷了心窍,连是非曲直也分辨不清,竟然还说她不懂。
韩玉芳姣好面容上满是委屈,双眸盈泪欲滴。
本来的楚楚动人看在瑾融眼里,却没来由的让他一阵烦躁,连今日和叶欣颜谈妥合作生意的得意也荡然无存了。
他推开面前的茶盏,起身下地。
“好了,时辰不早,王妃早些歇息吧。”
韩玉芳本还想着自己受了委屈,瑾融能退上一步,至少也哄哄她,没想到他居然面色不虞,看着竟似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