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四面围墙,就不是唐潜的四季景可以比的。
这也就罢了,那白泥抹面、向着道路一面的墙体上,居然有画匠开始作画。
四面墙体本就没用几天时间,墙面上的画作也只晚了一天,就完工了。
唐潜细着完工的图画,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脸也彻底黑了。
这里将要修建园林也就算了,可墙上事先画出整个园林景色是什么操作?园林图上方题字,这个园子叫做“溪秀苑”。
最关键的是,这溪秀苑墙体画出的园林景色,和他的四季景有很多相似之处。
那不相似的地方就更不能说了,说出来全是眼泪。人家那院子的亭台阁榭、曲径幽婉,浑然若天成,完全不是四季景能比的。
这还是画工画出来的,若建造出的园林能有这幅图画的八九成景色,他的四季景就完了,不但再招不来客人,还会成了笑话。
这若是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园子也还好,就算自己的园子比不过人家,也有个爱好不同的说辞。可对照墙体上的几幅图画,再看自家园子,那就是东施效颦的笑话。
…………
事情远比唐大官人想的严重。在他看来,禹王爷的园子要建成,不说猴年马月,至少今年是用不上了。
他以为他好歹还能赚这一年的银子。即使这么想着,他也是要哭死的节凑。
因为一年之后的事情他不太敢想。在目力可及之处,有一处园林美景,专门是用来映衬自家园子各处漏洞的。这样的园子,不论自己住,还是用来宴客,那都是打自己的脸。
就算有宾客给自家面子应邀前来参加宴会,看着院子的突兀之处,只怕连往日虚假的客套夸赞,都尴尬的说不出口吧?
光是这么想想,唐潜都觉得堵心想哭。
事实上,这样的尴尬和堵心来得比他们预期更早。
溪秀苑的围墙刚完成修建时,四季景还有几波事先说好的租客光临。
可是来往于四季景的客人路过溪秀苑时,被那墙上出尘的风景画吸引,驻足观看之后,再来四季景,看他这个园子各处景色的神情就微妙起来。
租园子的主家待客时,面容也尽显尴尬,基本上都是早早散席、匆匆离去,似乎生怕走的晚了,就会被绊住一样。
而这些租园子的主家和赴宴的客人回程时,大多会在那院墙外下车,再次观赏溪秀苑的风景图,各自品头论足一番,才会满眼期待、流连不舍的离去。
唐大官人完全能够想象到,一旦溪秀苑建成,宣布开张之后,租园子的客人一定会蜂拥而至,让经营这个园子的管事应接不暇。
溪秀苑墙体完工不足半月,四季景已经没客人光顾了。回想前一个月的繁华热闹,这时的四季景,冷清的让人的心都是拔凉拔凉的。
东则营造行的大作头刘昌盛过来打探消息时,路过溪秀苑,看着那超出寻常人脑洞的展示方式,也是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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