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语气不算严厉,却隐隐有着深恶痛绝、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对于这种内容的斥责,瑾融很有些蒙圈儿。
他这父皇干脆就是无理取闹,在找茬好吧?
正因为他是参政的皇子,才更不能哪儿哪儿都伸手好不好?他的差事是协理吏部,没事操心别的事情,到处伸手,身为一个暗地里野心勃勃的皇子,他不嫌死得快吗?
“儿臣记得父皇总说,朝廷政事最讲究个各司其职。儿臣谨记父皇教导,不敢违逆。无论赈灾还是地方治理,都有专门的部门管理,儿臣就算心系原州困境,可也力不能逮,不好胡乱伸手啊。”
瑾融瞄着皇帝脸色更不好看,连忙说道,“其禀父皇,儿臣现在做的事情,对咱们大夏朝也是有好处的。活跃京城商贸经济,那个,同样也是为朝廷出力。”
活跃商贸经济?朝堂上众臣,面面相觑。韩延回和刘成之倒是听明白了。
皇帝大略明白他的意思,却更是气愤。他手指点了点瑾融,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没再追究瑾融。
转而冲着安国公发火道:“还有安国公,你那孙女,去年铺设轨道捅出来的娄子还没找补好,这里赚银子倒是赚得不亦乐乎。她那返工的工程可有进展?把朝廷工事做成那个样子,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居然就撺掇瑾融,用园子做生意。
最后这句话皇帝没好意思说出来,自己儿子贵为皇子,却被臣下的孙女撺掇,说出来似乎有些好不好听。
安国公脸皮超级厚,听了皇帝斥责,也明白了皇帝的潜台词,却丝毫不以为意,像寻常回事那样出列,躬身回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这些事情和微臣没关系,应该是工部要掌握的,所以就没有过问。既然陛下问起,微臣今日回去就询问孙女详细情况,连夜写个条陈,明日早朝时上奏圣上。”
安国公说完,还淡淡的扫了阁部几个神色莫名的老狐狸一眼。
想看他热闹?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他孙女能被皇帝在朝堂上屡次提及,那是他叶家的荣耀。他们别家豪门,就是孙子,有哪个能被圣上如此重视?
瑾融听了安国公似是而非的回答,忍不住嗤笑一声。
随后就看见皇帝扫过来的严厉眼神,连忙说道:“父皇,这个事应该是工部跟踪的,想来工部知道轨道工程的返工进度。”
又提到了工部!
皇帝面色一黑,心中不无郁闷。
他原本想让几个儿子把这座江山当作自家产业,和他一起好好经营,经营出一个千秋盛世来,所以才给他们机会,在朝堂上历练。
可惜,事与愿违。
太子近二十年参政,把个还算清明户部搞的乌七八糟,腐坏不堪。原本已经修养十几年的大好江山,被他胡乱实施的赋税,压榨的一日不如一日,而国库却日渐空虚。
亏得中书省在他手中攥着,还能控制一二。若不然,他都不知道国库从哪里筹银子做日常运作。
可瑾坤是太子,难道把他的差事夺了不成?若是那样,瑾坤以后登记,哪里还有帝王的尊严和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