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看天色,被这个混账东西闹的,连午饭都误了。
皇帝把提着食盒的小太监挥退,就着茶,吃了两块点心,让人把东西撤下去,才吩咐身边的太监:“去把禹王叫来。”
瑾融已经知道太子犯了心疾。和别人不同,他是知道账册之事的。所以也知道,太子这一病,不知会病到什么时候。
参与政事的三个皇子,两个接连出事,只剩了他自己还屹立在朝堂上,实在有点突兀了。而且,郝如海虽然死了,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把隐藏的账册主动拿给核查官员,这根本就说不通。
所以瑾融没打算装傻抵赖,若是皇帝真问到关键处,那他就实话实说。皇帝是个精明的,与其他说谎搪塞,让皇帝老子反感。还不如说实话,看看皇帝会不会反感。
瑾融进门,先行大礼参拜皇帝。
皇帝抬手,把御书房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遣退出去,再吩咐张存海道:“去门口守着。”
张存海躬身答应一声,走出去把门掩上。心下却有些讶异,皇帝这是打算说什么?居然把他也遣了出来。
御书房外侍奉的宫女太监,看着张存海立于门外两米远的地方,也都面露诧异之色。只是被张存海一个眼神扫过来,纷纷收敛心神。
张存海就算心下奇怪,却也不在意皇帝把他遣出来。他这一眼是警告这些孩儿们好好当差。在这皇宫内院之中,循规蹈矩、不闻不问才是长久安宁之道,知道的多不是好事。
御书房内,皇帝对瑾融说道:“平身吧,不必多礼。”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话。”
如果张存海在这里,只怕会更加惊疑。今天进到御书房的人,禹王殿下是唯一一个能坐下说话的,很不合常理。
“刚才,户部库藏官郝如海应监察官员吩咐,拿新近的库藏账册过去。可里面夹了两本不一样的账册,里面记录着户部近两年的贪墨明细。”
皇帝语气平和,语速缓慢,像是在闲谈一件很不起眼、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瑾融没听出皇帝的明确意思,只能垂眸而坐,等皇帝继续往下说。
皇帝接着说道:“郝如海是太子心腹,为着安全,为了不让人窥探到踪迹,才让他一个低评级官员藏匿账册。朕不太明白的是,如此隐秘的账册,郝如海为什么会主动拿给秦昊?而且刚一出手,就拼命要夺回来,还因此送了命。”
瑾融依然没接话,但也不能对皇帝说话充耳不闻。他抬眼看过去,正对上皇帝看着他的视线,“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然后继续垂眸。
皇帝眼睛微眯,说道:“八年前,江一凡二十岁出头,就高中探花。然后任职给事中,三年中,做事勤勉,进退有度,极是干练。之后被贬豫远郡清远县,清远县是个贫瘠的小县城,且地方势力交错复杂,而他三年政绩卓异。”
瑾融抬起头,看向皇帝的眼眸清澈明朗,附和道:“江一凡是儿臣至交,儿臣以为,他是个能吏。”皇帝这是要切入正题了,果然就是精明,立即就想到了江一凡头上。
皇帝对瑾融的表现很满意,他点点头,继续道:“两年前,你暗中使力,安国公也没有阻拦,江一凡调回京城。朕也认为他是个能吏,所以把他安排在户部,想他能插手户部运作,哪怕能让户部稍稍收敛一些也行。可是,以他的手段心机,在户部两年,居然没任何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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