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阴雨,下的天气越发的寒冷,整个沈府,都沉寂在死气沉沉的压抑之气中,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热闹尽,云侗自从那次醒来后,便疯疯癫癫不省人事了,每日只说着一些胡话,唱着一些不着调的小曲,沈羽威终究还是不忍心,只是一辈子,都将云侗囚禁在了云榭,叶佩也不晓得他的不忍心从何处而来,但从他眼中,叶佩总觉得,这个男人的故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如何寻出帮凶,如何快些拿到银两,莲心那连着阴雨天奇,风湿犯的上劲,老大夫虽然已经尽力,却奈何银子当前,他只能用着些廉价的草药帮着莲心治疗,叶佩知道,再没有银子,莲心这腿,怕是要废了!
沈羽威却已经颓废了好多日,日日闭门买醉,她就是有心查案,少了沈羽威的帮衬,总觉得力量单薄,首先是沈府的人,都不怎么认得她,她衣衫褴褛,至少对这连下人,都是上等锦缎棉衣的沈府来说,她确实穿的太寒酸,那些人见着她,都以为她是哪个刚买进府的丫鬟,对她置之不理冷言冷语不说,甚至是使唤来使唤去。再者,叶佩疯后,好多事情都问不出口,就算她精通心理学,也无法和一个疯子沟通,现在知道一些事的,一个疯了,一个醉的跟疯了一样,原本已经开始明朗的案子,也只能拖着停滞不前,她是当真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这一日一早,想着怕又是在沈家惹一身嫌弃,她却还是不得不去,出门前,莲心在她怀里塞了一个香囊,说是这几日帮老大夫整理芍药花,用一些碎花瓣缝制的,香囊虽然不精致,但是,我在手心,却很暖!有家人的味道。
沈府还是一样的素白,连门口的喜色灯笼,都换上了无力的白,而家丁奴仆的衣衫,是一律的灰白,幸好看门的家丁识得她,不然,怕是以她的穷酸,每日要进个沈府,都是件困难事,径直走到沈羽威房门前,福康在门外伺候着,看到叶佩,只是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叶佩倒也不介意,只是上前问道:“福康,沈羽威醒了没?”
“还没!”
得到的答案,还是失望的,叶佩正要转身离去,自行去寻线索,却听的门内传来一阵粗哑的咳嗽声,而后,是男子疲惫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让她进来!”
“是,爷!”福康恭敬的达到,转而打开房门,示意叶佩进去,叶佩却犹豫了,嘴唇掠过的那丝温暖,他醉着,会不会……
但是……
思虑三秒,她还是提步进了房内,这屋子,前几日还是张狂的一片火红,今日,却只剩下了一片晃眼的白,这样的冷色调,让人的心,也不由跟着冰冷的三分,叶佩不知为何,好想念那或许对她而言,再见一面怕都是奢侈的家人。
收敛了莫名的情绪,叶佩抬眼望去,便断定,他醉的厉害,因为,无论是嗅觉还是视觉,都显示着,他醉的厉害。那散落一地的酒坛子,那盈满室内的浓重酒精味,还有,那盯着她的,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黑眸。
“你为何还日日都来?”原来,他知道她日日都来,只是?
“难道你揪出我一个四夫人还不够,还要揪出我的三夫人、二夫人、嗯?”他这是在逃避吗?就算真是二夫人、三夫人,难道凶手就不应该被揪出来接受任何惩罚吗?不过,叶佩明了,失去了四夫人和大夫人,他的心,估计很痛很痛,只是,却也不该这样避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