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了一天,回到房间的时候,日头落了一半,西边的天空,被落日染红了大半,看着很是迷人,叶佩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着白天的血案,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看的一边伺候着的小桃和小红,也不敢搭话,只能静静的侯在两边。
又是好一会儿过去,天色暗了大半去,见叶佩还没有吩咐晚膳的势头,便在一边小心的轻声问道:“主子,今日晚膳,可是要晚些用?”
叶佩回过头,才发现,自己真的站了不少时间了,她总是这样,以前也是,一个案子,总能让她废寝忘食,妹妹还曾经取笑她是工作狂,她见两丫头,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后,有些抱歉的一笑:“对不起,忘记到了吃饭的点了,你们饿坏了吧?”
小桃和小红,这几日一直是跟着叶佩一起吃饭的,叶佩说过:“你们喊主子的习惯我晓得是改不了的,那陪我吃个饭,总是可以。我从未把你们当作过下人,我坐着吃饭,你们站着看着,我会没胃口的,所以你们坐下一起吃吧,况且每天满桌子的饭菜,我也都吃不完,再者三个人一起吃,也显得热络些。”
小桃小红一开始,哪有这个胆,叶佩只好用了身份,强迫她们和同桌而食,想着日子久了,就适应了,如同莲心。
小桃脸一红,忙道:“不是,奴婢们没饿,只是请示一下主子。”
“咕噜噜!”说话间,就听见小红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小红脸是更红,看了叶佩一眼,怕她生气,但是见她笑的和煦,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去膳食房取饭菜吧!”叶佩温和一笑,对着小红小桃吩咐了声,见两丫头前后想随着出去,晚膳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上来了,她走回桌子边,心里暂且将案子放了下来,她是不怕那些血淋淋的尸体,但是不代表,她有边吃饭边想着那些血淋淋尸体的爱好。
给自己满上一杯茶,这等晚膳的一小段时间,她倒是清闲了几分,低头欣赏起手中的茶杯,又换了一套,她笑,小桃这小妮子,心思百出,总是喜欢给她屋子里,送来当下府上最新鲜的东西,新进的瓷器花瓶,新盛开的花,新购买的绫罗绸缎,她不拒绝,由着她折腾,屋子里,倒是日日都能见找新惊喜,如今手里头的茶杯,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玻璃!”叶佩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这辈子都以为见不着了的某些东西,居然还能在此处见到,不过她也是笑了起来,什么叫这辈子都没法见着,若是她愿意,这玻璃她也是可以烧制出来的,她把玩着玻璃杯,这玻璃杯,制作的工艺比起现代的来,是粗糙欠缺的,但是杯子的形状,却很美丽。
有点像垂首饮水的鹤,鹤腹是中空的,那垂下的鹤首,正好可以用手握住,古代的水杯茶杯,极少有手柄可以把持,这设计,也可以说是非常的前卫时尚了,叶佩会心一笑,若是改日见着这制玻璃之人,她倒是可以教他,如何将剥离制的更加的玲珑剔透些。
门被推开,一双脚踏门而入,叶佩还在看那玻璃杯,以为是小桃她们回来,也没多留神,便说道:“小桃,这套杯子,是出自哪个大师之手的?”
“喜欢?”这含着几分笑的醇厚声音,不是小桃的,叶佩抬首,看到的,是逸扉萧那一身火红长袍,她一顿,没想到是他,那夜之后,他便未曾来过,不过想到他一直跟着她办案,也就释然了,或许,是过来,问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回之以淡然一笑,她道:“倒也不是喜欢,只是好奇。”说着,将玻璃杯举到身前,问逸扉萧,“是伽兰国的东西?”
“嗯!”他答,并不进来,身子依在门框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尽然有那么一份玉树临风的感觉,那双幽深的黑眸看着叶佩,含着笑意,“这是昨日才送进府里的,我道怎么不见了,原来在你这里。听说你的丫头,老是将府里的新鲜玩意往你这里般,很是贴心吗!”
小桃真端着晚膳过来,一则见着王爷,二则是王爷那番话,让她拿不准是否是责备,忙将饭托放在地上,跪下请安:“奴婢小桃给王爷请安,请王爷责罚!”无论是不是责备,自己先讨给罚,这就是在这个时代,生存的方式。
逸扉萧笑了一声:“起来吧!你又做错什么事,我做什么罚你!”
说着,在小桃前头进屋来,径自坐在叶佩边上,道:“佩儿,可能与你吃个饭,仅仅是吃个饭。”他的眼神,是在保证,他绝对不会对她胡来,叶佩看了眼小桃和小红,想着她们怕是没有胆子和王爷同桌而食,现在也是饿坏了,于是对小桃小红嘱咐了声:“把饭菜摆上来,这里我来照应着就是,你们顾自己去吃饭吧!”
“是,主子!”
饭菜摆放罢了,小桃小红福了福身,便告退下去,留下屋子里,一双新婚人儿。
“太好了,王爷终于来了!”刚一出门,小桃就激动的握着小红的手,语气中都是兴奋之音。
逸扉萧心中是喜的,以为叶佩平日有念叨起他来,却是没有想到,新婚之初,他便未踏入新房一步,是这小桃丫头,在替叶佩等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