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叶佩只剩下这最后一丝力气,幽幽的自语着,灵魂似乎都抽离了身体,温热的液体,顺着苍白的面颊滚落,她的心,开始剧痛,痛到无法呼吸,原来梦,是真的。
落樱见状,知道她误会了,忙道:“不是的,扉萧大哥没有死,只是……”
不等她只是说完,叶佩猛抓住她的双肩,脸上犹挂着泪珠,但是眼中却带着欣喜,她第一次在落樱面前失了仪态,迫不及待的问:“真的吗?他没死?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说着急急揭开被子,都顾不上穿个御寒外衫,就拉着落樱让她引路。
落樱的眼神,再次闪烁起来,脚步有些微滞,她支吾了几声,终究还是不忍心说什么,只是对叶佩道:“姐姐,我们晚些再去吧,你先把药喝了,宝宝又受了折腾,小三儿说,要你好好调理,我去给你做些好吃的,等喝了药吃点东西,再洗簌打扮番,我们再去见扉萧大哥好吗?”
落樱这只是考虑到叶佩的身体,怕她见到逸扉萧后,身体支撑不住,所以,事先吃饱点,恢复点体力再去也不迟,只是叶佩哪还等的及,而且看着落樱闪烁的眼神,她便更加的心急如焚,她断定扉萧肯定出了什么事。
“带我去!”她几乎是用了命令的语气,“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找。”
尚虚弱的脚步踉跄了几下,落樱见状,忙上前扶着她,叹息了一口,什么都不多说了,只是抚着叶佩,朝着一楼后院走去。
后院内,载着几颗矮松,矮松上,挂着些干药草,散发着浓重的药味,而院门对面的小厢房内,一股冉冉热气升腾而出,夹带来更为浓烈的药草味道,厢房门忽然被打开,蓝震庭抱着一个水桶从房内而出,见着对面的叶佩和落樱,吃了一惊。
“叶仵作,你醒了?”他关切的问候道。
叶佩应了声“嗯”,刚要问扉萧是不是在房内,忽然听到房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男声:“震庭,不要让她过来。”带着十分的惊慌,虽然这声音沙哑道如同枯草,但是叶佩敏锐的听觉告诉她,这个声音,就是扉萧的。
他不让自己过去吗?他到底是怎么了?叶佩脚下步子不停,却听房内传来一阵不安的水花声,伴随着那沙哑的声音:“震庭,拦着她,不要让她过来,这是军令。”
蓝震庭左右为难,最后他多少能理解逸扉萧男人的自尊,忙挡身在叶佩面前,对她道:“叶仵作,请留步,将军有令,小的不得不从,请不要为难小人。”
叶佩心痛,不是因为扉萧不肯见自己,而是她已经知道,扉萧的身体,肯定受了很大的创伤,让他不敢进自己,她要见他,要知道他究竟伤的有多深,她不要他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和煎熬,狠言对蓝震庭发话,她第一次对蓝震庭用了自己的身份:“我以沐尘公主的身份命令你,让开,挡公主者,死罪难逃。”
蓝震庭知道两人虽然都以自己的命相挟,但绝对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他如今只是要自己做个抉择,是让叶仵作过去,还是不让,如果换做是自己,会愿意让莲心看到自己落魄狼狈的一面吗?
想了会儿,他苦笑一声,再次挡在了叶佩面前,抱歉的道:“叶仵作,抱歉。”
叶佩衣衫单薄的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厢房,扉萧就在那里面,只是他不想见自己,或者说,是他不敢见自己,她闭上眼睛,落樱以为她又要晕倒,忙惊呼一声:“姐姐,你怎么了!”
叶佩听见房内传来一阵水声,然后又归于平静,叶佩轻推了把落樱,示意自己无事。深深吸入一口冷空气,然后睁眼,对着那厢房门大声道:“扉萧,不要不见我,我爱你!”两行泪,落入唇角,她只能将一切,寄托在两人的爱上。
落樱和蓝震庭都一怔,没想到叶佩会当着自己等人的面,这么大胆的朝逸扉萧告白,只是房内,一丝声响都没有传来。
叶佩笑着,笑的温柔美丽,她步子朝前,朝着那阻隔两人的大门走去,蓝震庭忙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挡在房门前,叶佩并不去推拒他,或者哭闹,只是对着门内,轻柔启声:“扉萧,你可听过这么一首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或许你没听过,那么,这首诗,算是我为了我们的爱而作,扉萧,今生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门内终于有了动静,一声苦涩的声音传来:“佩儿,若我已无手,还如何与你执手,只会成为你的累赘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