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那个人的条件。
像看透了世事一样,每一句话都在得到验证。
那么,知道了的老太太,到底是什么反应的呢。
而答案是,没有任何反应。
在家里多呆了两天,徐时萋还是一个人坐车走了。
没有任何人或是电话找上来,神经一直紧张着,但结果简直是风平浪静。看出这女人正忧虑的快掉头发的文珈罗安慰着她,告诉她老太太的态度就是默认,或者是不闻不问。
等下次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见奶奶吧。文珈罗吻着徐时萋这样说,徐时萋点头答应了下来,既然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的,她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只是没有等两天,文珈罗突然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说是老太太突发心脏病,情况危险,已经派车来接她了,让她立即赶回家去。
放下电话的文珈罗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现在确实是没办法去开车。她从没听她妈有过那么慌张的声音,挂断电话的嘟嘟声都像在催命一样的刺耳。
看着脸色大变的文珈罗徐时萋也揪紧了心,等听女孩说清楚电话内容后就拉着她的手再没放开。
没事的。徐时萋把她的头揽在自己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僵直的背。
“前几天明明还是好好的。”文珈罗低喃着,目光几乎没有焦距。她怕,怕老太太是因为她的事而犯的病。
老太太不会有事的。徐时萋牵起文珈罗无力的手,轻轻吻着她。
等接文珈罗的车到时,徐时萋也坐进了车里。她迅速地写字条,然后递给她。
我陪你一起去。
文珈罗咬了咬嘴唇,又是一张字条塞进她手里。
无论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一路风驰电掣,司机还是以前那个男司机,他的快车简直有穿云破雾的凶狠,偏偏神情稳定得不见一丝波动。等下车的时候徐时萋简直要吐了,文珈罗的脸色也由白转青。但她们还是感谢这个拥有超高车技的司机,缩短了她们在路途上的煎熬。
医院,又是医院。
进医院的时候,徐时萋心中起伏很大。她身体一向不错,极少进医院,并没有许多人的那种讨厌医院的感觉。但这一年里她已进出许多次医院了。无论在哪里的医院,气味都是类似的。就算护士装换了粉红的颜色,也还是掩盖不了这个地方无形中透露的阴森而冰冷的气息,总能令人不寒而栗。
一进病房便是满满的人。文珈罗抬眼望去,自己的爸妈都在,宝华也在,其他人大概还没有赶回来。几个人一听到开门声便齐齐转过身,看到文珈罗牵着徐时萋走进来。
“珈罗。”罗琳伊走过来拉着她,红肿的眼睛瞟了眼跟在女儿身后的人,带有几分戒备的。
老太太还躺在里面,医院的老院长正亲自给她做检查。也是刚到的文洲背着手收回了望向女儿的目光,转头静静地等待着。
“奶奶怎么样了?”文珈罗说着就要往里走,被她爸拦在门外。
“等着。”文洲说着,眼角扫见徐时萋正绞着手默默地站在病房门边。宝华见到她也有些意外,正朝她走过去。
“怎么突然之间……”文珈罗心急如焚,咬唇问。而里间的门正好开了,挂着听诊器的老院长走了出来。
大家都围了上去,文洲问:“老院长,我妈怎么样?”
老院长扯下听诊器,表情实在有些艰深。
而他的沉默看在众人眼里就成了不妙的征兆,大家都白着脸抢进里间。
唯一没有跟着进去的就是门边的一个女孩。老院长走近了,这女孩就只是朝他弯了弯腰,并不说话。
老院长颇有些高深莫测地打量着她,稍后,在经过女孩的时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唔,经过女孩的时候,似乎能感觉到她突然僵住了。老院长随即稳稳地迈着沉重的步伐开门离开了。
里间的门是关上的,里面没有传来一点声音。徐时萋站在那,有些惶惶然的。刚才这个老医生那是什么表情,她简直不敢想,只任由自己僵立着,连思绪都已经沉入万丈深渊中,还似乎一直在往下坠往下坠,制止不住。
如果,如果老太太真的有什么意外;如果,如果文珈罗因此而悔恨而要离开她,她要怎么办?
徐时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种事情。可是她没办法不这么想,她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苦心经营的,宁愿舍弃一切而换来的万全机会,也许最终还是会在最初的担忧下化为灰烬,无踪无迹。
这明明只是病房而已,分什么里间外间,为什么要建得这么大呢。徐时萋微抱双臂,感觉凉飕飕的风不知从哪里吹过来。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那个女孩在里面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要一想就愈发的冷了。
里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徐时萋受到震动,好容易定下神来,才看清楚是文宝华。
“奶奶听说你也来了,让你去看看她。”
徐时萋无端松了口气,垂下双臂,如果还让她在外面胡思乱想,她一定会疯掉的。而里面不管是什么,都是该承受的——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只是觉得踏进门后就将有无数的可能。也许最好,也许最坏,但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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