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皇后叫起,就自行站了起来,转向俞馥仪的方向,再次蹲身:“奴婢请德妃娘娘安。”
这次却不起身了,只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这可真是无时无刻不给自己拉仇恨呢,偏王皇后不吭声,俞馥仪只得抬了抬手:“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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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直起身,半垂着头,不卑不吭的对王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太后请您到慈宁宫走一趟,与您商议下寿宴的事儿。”
王皇后诧异的抬眼,疑惑的问道:“寿宴的事儿,先前本宫问过太后,太后说原不是整寿,不愿大办,只让本宫置办上几桌酒席,请几班小戏,自家人热闹一天便算完了,这会子又叫本宫过去商议,可是她老人家有了旁的主意不成?”
白芷回道:“正是呢,太后说寿辰年年过,左不过吃酒听戏,着实没有趣味,秦二姑娘却说吃酒听戏也是有诸多花样的,譬如吃酒,下酒菜可以令各位妃嫔以及四位长公主各自准备一样拿手菜,既让太后吃到了新鲜菜色又表了各自的孝心,若是太后有兴致,还可以给她们评出个一二三等来,赏赐些物什让大家沾沾太后的喜气;譬如听戏,各位妃嫔以及四位长公主不会唱戏没关系,可以准备各自擅长的才艺,或是抚琴或是唱歌或是作画或是吟诗,不一而足,权当作助兴,太后也可以给她们评出个一二三等来……如此,岂不比往年热闹许多?太后听着着实不错,便想同娘娘商议下,看可否照着秦二姑娘的建议来操办今年的寿宴。”
“本宫听着觉得着实不错,想来是可行的。”王皇后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你且先回去,本宫换身衣裳便过去。”
“是,奴婢告退。”白芷躬身退了出去。
王皇后同俞馥仪对了对眼,随即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冷冷道:“哼,她上下嘴皮子一合,我先前几个月的准备全白费了,倒真是个胆大包天的,还没进宫呢就拆起我的台来,当有太后撑腰,我就拿她没法子了?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王皇后也知道年年寿宴吃酒听戏颇让人乏味,故而提前小半年就开始筹备,菜肴务必要新奇,小戏务必要有趣,眼看操持的差不多了,结果要推倒重来,饶是稳重如她,也按捺不住火冒三丈。
对于这个代替自己的“棋子”,冲着她让自己喝的那杯回想起来就作呕的茶汤,俞馥仪也对她无甚好感,也就乐的煽风点火:“秦二姑娘茶汤烹的不错,厨艺才艺想必都是绝佳的,出这个主意,折腾娘娘倒在其次,她自己脱颖而出,既取悦了太后,又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回头一选秀,便能得个高位份,如此才不辜负太后提前接她入宫的这番心思呢。”
王皇后冷哼一声,不屑道:“不过白折腾一场罢了,皇上才不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子呢。”
“那倒未必。”俞馥仪抿了口酸梅汤,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嫔妾听说,这秦二姑娘早上学舞剑,傍晚练蹴鞠,风雨无歇,瞧着这个劲头,竟是要将自己练成第二个丽妃呢。”
王皇后不曾听人禀报过这个消息,闻言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别有深意的看向俞馥仪:“妹妹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可是完全被蒙在谷里呢。”
宫里只有三个皇子,大皇子出身不行,二皇子虽然招司马睿喜欢,但是身子骨不硬朗,看着不像个长寿的,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当属三皇子司马琰,宫里聪明人多,认得清形势的更多,所以有不少到俞馥仪这里表忠心的,包括来自太后宫里的粗使宫女甘草,这个消息就是甘草传递来的。
俞馥仪忙解释道:“虽然说了娘娘未必信,不过嫔妾还是要说一句,您宫里没有嫔妾的人。”
“有没有又有什么打紧,我这里事无不可对人言,妹妹想知道的事儿,倘或探子探不到,只管来问我便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后想拿自己当枪手,又任由一个婢女所出的庶女来打自己的脸,自己若依旧隔岸观火作壁上观,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让出后位了,要想稳坐钓鱼台,就得把水搅得更浑一些,水浑了才好摸鱼。
“这可是娘娘自己说的,回头嫔妾若有想知道的事儿,便来问娘娘,娘娘可不许不告诉嫔妾。”俞馥仪也没再试图辩解自己真没安插探子的事儿,只顺水推手的应承下来,然后起身微福了下-身,告辞道:“娘娘还要去慈宁宫,嫔妾就不多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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