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动作倒是快,不过三五天的功夫,情况便查了个一清二楚。
福宁大长公主为了挽回自个的脸面,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庶女嫁去保宁侯府的,且对外宣称她一病没了,那她就不可能再出现在人前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便欲让她“病死”,可她的生母自打入宫就在福宁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哪会不知道福宁大长公主的性情?故而干脆利落的把自个吊死了,留了封血书下来,说哪怕是送去尼姑庵出家为尼呢,也请福宁大长公主留她一命。
那庶女到底是郑家的骨血,福宁大长公主即便想让其“病死”,也得暗中行事,如今被捅破,也不好再动手脚,便如了她生母的愿,将她送往通州慈心庵出家为尼了。
赵振得了锦衣卫的信儿后,当即快马加鞭赶去慈心庵将人接到了自个府上,未免夜长梦多,第二日便拜堂成亲了。
等福宁大长公主知道的时候,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了,她给气了个仰倒,带着侍卫杀到保宁侯府要人,结果全被保宁侯府的家将给撂倒了,赵振春风得意的走出来,掂着手里的白玉折扇,嘴不留情的说道:“您的庶女明明一病没了,全京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倒跑来我的府上要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来人,拿本候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给大长公主瞧瞧,不然在咱们门口有个好歹,驸马爷来找我要人,那可就说不清了。”
福宁大长公主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冷嘲热讽过呢,当即脸色铁青,咬牙道:“你不承认也无用,将她叫出来给众人一瞧,是与不是当即便明白了。”
赵振“嗤”了一声,鄙夷的撇了撇嘴:“原来福宁大长公主府的姑娘是随便就可以拉到大街上给人瞧的,幸好我没娶成您府上的姑娘,否则头上不得绿的长草了?”
“你少胡说八道!”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福宁大长公主只得去搬救兵了,嘴里放狠话道:“你等着,本宫这就进宫,请皇后娘娘给主持公道。”
赵振“哗”的一下展开折扇,有恃无恐的说道:“大长公主的庶女病故是人尽皆知的,我娶的新夫人却是农家出身,有媒有聘有正经的婚书,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儿,别说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就是请皇上支持公道,我也是不怕的。”
俞馥仪孕期满了三个月,也不好再躲懒,便恢复了每日请安的规矩,谁知才刚头一日,就赶上了福宁大长公主进宫哭诉的大戏。
王皇后暗骂晦气,太后跟她不对付,皇上偏着保宁侯,这会子她找上自个,岂不是让她变成夹心肉饼?皇上跟太后,无论哪个,她都不敢对着来的,故而只能和稀泥了,为着避嫌以免稀泥没和好将自己牵扯进去,她打发走了其他妃嫔,独留下郑贵妃、安淑妃、俞馥仪以及林昭仪四个,这才叫人将福宁大长公主给请了进来。
听完她倒打一耙的陈词,王皇后皱眉道:“不是说二表妹一病没了么,怎地又变成保宁侯夫人了?”
这问题直中要害,福宁大长公主尴尬的笑道:“得了时疫,病的厉害,且还过人,便将她挪到了通州慈心庵,本以为必死无疑了,不想竟挺了过来。”
解释完后又恨恨道:“也不知赵振怎么知道了这事儿,跑去慈心庵将人抢了出来,连夜拜堂成了亲,今个儿我去要人,他还不承认,说什么自个夫人是农家出身……还请皇后娘娘下旨将保宁侯夫人召进宫来,是不是我那庶女,一瞧便能明白。”
不等王皇后开口,郑贵妃没好气的说道:“是有如何?二妹可是跟保宁侯有正经婚约的,保宁侯接她去拜堂成亲,何错之有?不是的话,二妹病故,保宁侯另娶他人,也在情理之中,谁还能说他的不是?”
福宁大长公主从鼻翼里哼了一声,不屑道:“便是有正经婚约,她也是福宁长公主府的姑娘,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小户女,要成亲也得按规矩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抢进府里,成什么体统?”
俞馥仪听的险些笑出来,拿丝帕掩了嘴这才没破功,相比之下,作为赵振两姨表妹的林昭仪就直白多了,她“切”了一声,哼道:“三书六礼的,我表哥哪样没按规矩来了?倒是长公主府好规矩,庶女病了不能全礼,合该通知保宁侯府一声,保宁侯府又并非不通情理,自然会推迟婚期,竟一味瞒着,到了成亲当日,又搞出嫡妹代庶姐拜堂的事故来……这也罢了,保宁侯府行伍出身,并不会在这些小事儿上计较,只要过后将人送过来便行了,谁知道又闹幺蛾子出来,明明庶女痊愈了,偏对外宣称一病没了……这哪是结亲,分明是结仇吧?我表哥心胸宽广不追究,另结了亲事儿,长公主又打上门来,说我那新表嫂是您的庶女……天底下竟有这等没道理的事儿,竟有这等不讲道理的人儿,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福宁大长公主蛮不讲理道:“她本来就是我的庶女,还请皇后娘娘将她召进宫来,我要与她滴血认亲。”
安淑妃“噗”的一声笑出来:“一个是嫡母,一个是庶女,滴血认亲?这是滴的哪门子血认的哪门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