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皇后眉间泛起一丝忧色,轻叹道:“这样我才担心,只怕太后娘娘心里不畅快。”
听雪拉着皇后往内殿走着,不以为然道:“虽说太后娘娘是瑜妃娘娘的姑母,可同样也是皇后娘娘的表姑母啊,论亲疏也是差不离的,娘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云皇后闻言稍稍释怀,含笑道:“不错,太后娘娘待人很公允。”
正如听雪猜测的那样,桓帝在太后宫中说得有点晚,正好慕允潆也在,于是当夜便顺路宿在泛秀宫。次日起来,慕允潆特意让人熬了碧玉粳米粥,桓帝还赞了两句,说是稀粥熬得刚刚好、味儿也香,心情似乎好转许多。
谁知道刚刚早朝,这点好心情便被一道奏折打散了。
桓帝忍着怒气,耐着性子等到朝臣把要事奏完,退朝来到醉心斋,心里琢磨着等下怎么跟太后说起。本来,桓帝也如皇后那样考虑,准备将两位公主召进宫,由自己出面调停,私下悄悄和解过去也就算了。不料御史大夫高直一本奏折呈上来,说是金晽公主仗势欺人、唆使下人闹事,有损皇室形象,更让京城百姓惶惶不安,故而请皇帝做出公正圣裁。
当着满朝文武这么一挑明,想要私下解决也不是可能,既然事情说开,皇帝就得做出一个合理的处置决定。桓帝心里是有些着恼的,觉得高直实在多事,简直就是存心给自己添麻烦,忍了半晌,才平复好情绪起驾前往懿慈宫。
太后正在内殿调弄花露香茶,先往金摩羯纹花盏里放了几朵腊梅干花,又添了几滴木樨香露,然后兑了温温的水轻搅化开。听得皇帝请安只是应了一声,摆弄好了才抬头道:“皇上刚刚早朝下来,多半说得干渴,先喝一碗香露润润嗓子。”
“是,多谢母后。”桓帝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端盏抿了两口,果然甜润异常、唇齿留香,于是笑道:“母后调的花露就是不一样,别人调的总是要差一些。”
“别人?”太后曼声一笑,“呵……,难怪允潆最近总是缠着学这个,要了那么多花露,也不知道浪费糟蹋多少,原来都是哄皇上开心去了。”
“表妹调的花露,还是比母后调的差几分火候。”桓帝也笑了笑,瞧见太后脸色似乎还不错,斟酌说道:“早朝时,御史大夫高直上了一道折子,是有关昨天两位皇姐的事,母后瞧了可别……”
话未说完,便听殿外小太监禀道:“太后娘娘,金晽公主殿外求见。”
“这会儿才想着进宫?她姐姐安和可是早就来过了。”太后叹了口气,却不知是在感叹何人,淡声道:“让她进来罢。”
金晽公主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正是容颜秾丽之时,一袭蜜合色织金流云纹云锦宫衫,衬得容色娇妍无比。进殿未语先已盈了几分泪光,哽咽泣道:“母后,还请母后为儿臣做主……”侧首瞧见桓帝也在旁边,只好止了泪水,“……给皇上请安,金安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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