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不祥,桓帝忙道:“母后怎么说起这种话来?既然母后已经思量妥当,儿子准了舅舅的折子便是。”
太后叹道:“没想到竟然出了如此祸事,还好月儿无碍。”微微蹙眉,“看起来,这玉湄儿倒不像是你长姊的人,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到底是为了什么?!”
桓帝亦是眉头深锁,“儿子也不明白,已经安排好人彻查。”
“查!一定要查清楚!”太后沉声,“这种亡命之徒,不把她的目的查清楚,终究是个祸害,宫里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
桓帝点头,“母后放心。”
太后缓了缓神色,又道:“先不说了,知道你挂念着月儿,先进去瞧瞧她吧。”
此时云枝留在宫中调养,她自幼由太后抚养,虽说前些日子已经搬出宫去,但一应布置仍然如旧。桓帝与太后道了安,转到后面,最近皇帝天天都要过来,宫人熟练的备好了茶水,悄无声息告退出去。
桓帝轻手轻脚进去,云枝刚刚服了药正在静静安睡,因为病中,脸色略显苍白,衬得一根根纤长的睫毛更加乌黑,微微卷翘,仿似两翼漂亮的暗影蝶翅。桓帝在床榻旁边坐下,握了一束披散开的青丝在手,心中仍然阵阵后怕。倘使那日……,桓帝赶紧摇了摇头,不——,自己决不许出现那样的假设。
“皇帝哥哥……”云枝睁眼醒来,声音柔柔软软,比之往日更添几分温婉,“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
桓帝微笑,“刚来,怕吵醒你。”
云枝弯了弯嘴角,自顾自道:“想不到死,是那样的滋味……”
“别说了,已经没事了。”
“不,让我说完。”云枝禾眉微颦,眉宇间似乎笼罩一团氤氲雾气,“经过这么一场大事,我自己也想了想,怨不得别人记恨我,都怪自己平时太不知收敛,暗地里得罪了谁也不知道,所以才招来这样的祸事。”
桓帝皱眉道:“是旁人心怀叵测,不管你事。”
“不只是这样。”云枝摇摇头,明澈如水的眼眸极清极透,似能照透一切阴霾,她偏过头道:“我觉得,这次中毒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先不说大表姐是如何精明世故,便是皇嫂也不傻,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即便害死了我,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啊。”
“你说的这些,朕也想过。”桓帝颔首,沉吟片刻问道:“可是,玉湄儿有什么理由要害你呢?”
“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云枝咳了咳,涨得两颊泛出些许潮红之色,由着皇帝将自己扶起坐好,接了花露茶抿了一口,“我总觉得,玉湄儿害我倒是次要的,仿佛更像是要害大表姐和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