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廷深看了她一阵, 随后沉默地去收拾行李。
木眠见他信以为真, 略微有点嘚瑟, 一边摆弄手机, 一边指挥邹廷深:“欸, 记得把我那双红皮鞋放进行李箱, 还有我的吹风以及我的发梳, 这些东西可不好买,千万别漏掉啦。”
“…………”为什么他感觉到了某影后得寸进尺的味道?
他抬眼看木眠,这位影后大人已经转过身, 抱着手机双肩发抖。
这是在哭?默默抽泣擦眼泪?我的天,她有什么资格哭?因为没带助理伤心成这样?
邹廷深惊讶于自己的抗压忍受能力。
他居然能忍受一个生活自理糟糕的……大龄娇小姐?
大小姐惹不得,他只能任劳任怨, 低头继续干活。
木眠抱着手机, 笑得双肩发颤,用微信跟明薇吐槽:“离开助理的我已经懒到无法自拔, 内衣压根不想洗……欸, 你知道吗?影帝居然帮我整理衣服?有一种莫名爽感。”
对于她的嘚瑟, 明薇只说了一句:“保重, 秀恩爱我们不约!”
她是在秀恩爱么?
她跟他有恩爱么?呵呵哒…
邹廷深蹲下身, 将衣服一件件替她叠整齐。行李收拾好, 又去洗手间检查是否有遗漏物品。
木眠打算扔掉的东西还搁在置物架上。他犹豫几分钟,取了一只旅行封装袋,替她收好, 塞进行李箱。
木眠的行李箱35寸, 超大号,里面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一点空间,邹廷深好容易才将拉链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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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买了去卡夫丹岛的动车票。
进火车站时,木眠全程当甩手掌柜,两手空空,大爷姿态。
她穿着雪纺绣花裙,戴着墨镜和沙滩帽,塞着耳机,步履轻盈跑在前面。
邹廷深戴墨镜口罩,背着一只黑色双肩包,肩上还斜跨一只女士红色单肩包,双手推着两只大行李箱,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影帝形象全毁。
木眠挺着肚子,步子越来越快,邹廷深出声制止,叫她名字:“木眠!”
木眠戴着耳机,里面在播放《Guardians Inferno》,高节奏音乐带动她身体里的跳动因子,使她情绪莫名亢奋。
拍戏辛苦,终于可以休假,全身心得到解放。
加上她现在身处国外,也不用装什么高冷女王,可以彻底做回自己,身心无比愉悦,宛如一个被囚禁多年,又被一朝放出的囚犯。
卡夫丹岛她没去过,邹廷深给她了海边照片,夕阳无限好,大海蔚然壮观,她满怀期待,对那里很憧憬。
木眠脚下生风,迅速过站,等想起邹廷深,再回身;
——咦?孩儿他爸呢?
木眠摘下耳机,一脸茫然在人群中寻找邹廷深的踪迹。
白的、黑的人……就是没有与之匹配的黄种人。
木眠正准备给他打电话,陈笙一通电话恰好打进来,问她:“眠眠,你在哪儿?”
“我出国了,怎么,有事儿?”木眠反问他。
“什么时间走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陈笙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回家了,便来探望老爷子。他说,已经半年没看见你。你……”
木眠打断他:“先不说了,我急着赶火车,回聊。”
陈笙还想再说什么,电话那端已是一串忙音。
他有预感,木眠有事瞒着他。
他给木眠微信留言,问她在那个国家。
木眠看见微信,装死不回。
她不能给陈笙任何希望,她是个当妈的人,得有节操。嗯。
邹廷深带着行礼找到木眠时,满头大汗,衣衫被浸湿。
他站在木眠身后,偏偏某人却毫无察觉,正低头翻找通讯录。
木眠正准备拨通邹廷深电话,后面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下意识地想要一个过肩摔,邹廷深却用力摁住她条件反射的动作,语气很无奈:“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听见是邹廷深的声音,木眠松了口气。
她回过身,一脸气愤:“你去哪儿了?你想吓死孕妇么?”
男人一脸严肃:“木小姐,是我差点被你吓死吧?你能安分一点么?”
木眠手指卷成小实心,敲在邹廷深额头,“我不安分?你是不是对“安分”这个词有什么误会?我好端端走在前面,遵从车站秩序,倒是你?能安分点么?跟着走居然能走丢?邹廷深,你是小孩子么?”
这一副教育小孩的口吻。呵呵……到底谁更像小孩子?
邹廷深额头被敲地一阵疼。
他看了眼时间,将行李往前一推,扭过身提醒她:“动车快走了,请木眠家长与我并排而行,以免我再次走丢,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