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朕知道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起码知道桃妃好象要破个什么阵才卸了初尘下来,很想弄的一清二楚,但看着怀里的人,已经苍白到没有血色。不想再逼问,等过了这几天再说好了。
“飞鄢……”很努力抬起手指着殿门口,落月有些急,还不快点,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一双眸子哀楚得仿佛能把人心看碎。
“白狐,你传朕口愉,叫侍卫放了飞鄢。”
皇上冲着侧座的白狐吩咐,白狐早就一副等不及的样子,才刚说完,就点着一排的矮桌上出去了。哪管桌上什么佳肴珍酒,全数揣翻了,整的娇滴滴的妃子们一个个吓的不清,白狐是故意的,谁要她们刚刚笑自己的宝贝娘娘。
“皇上……我不……不要再呆在这……”死死揪着皇上的衣襟,落月痛得眼珠都要瞪出来,很努力的说出那句话后是拼命的喘气,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不要再呆在这里,因为这里有着太多的目光,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
“今日就这么散了,卓航,封殿。”抬眼对着立在帝座旁的内廷侍卫,简单的吩咐后就抱着桃妃走向侧殿,众人都伏跪在地上,看着金线纳的靴边从眼角余光边掠过。就如此,散了吗?很莫名想起《长恨歌》里的一句话,“从此君王不早朝……”
“是不是又着了冰妃的道了?”抱着落月放到软塌上,身子几乎全部陷进了柔弱的贡丝里,面色苍白到透明,额前的散发汗湿了贴在面颊上,落月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冷冰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到底对自己有着什么样的恨,这么样只想让自己心如刀割?
“皇上……你不能再杀人……”大口的喘着气,落月却说着和自己现状完全不相关的事。
“我在问你的身体怎么回事。”有些严肃的重申了自己的立场,皇上很不满意桃妃还在念叨着下旨斩人的事,君王的威严很多时候都是要这样来树立的,但自己不是暴君,不会每天都杀的。
“不是的……不是……”有些急迫,越是这样越是说不清,落月已经顺不过气来,胸口剧烈的起伏。心好象要炸烈开来的疼,很用冲动用手把它抠出来。
“你从来不会爱惜自己,我答应你就是了。”看着落月吓人的面色,皇上不想再纠缠着话语让她再伤元气,把桃妃安顿在自己怀里,抚着胸口替她顺气。这到底是怎么了?今晚才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请求踏舞的时候也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么样象被别人抽了半条命?
“皇上,是七煞阵,我找到了阵眼,以为‘初尘’能解……但碎了,压不住里面的煞气……”落月一直用嘴勉强的呼吸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冰妃在她身上做了什么,“相思”的毒?“梦祭”的毒?似乎那两样也没有让自己这么难受过。
“冰妃布的阵?”微微挑眉,冷冰蝶是不是想死了,上官芩现在只一心一意想找到白狐,心思早不在她身上了,还这么样的大动作,不怕自己一下就将她除掉吗?
七煞阵,由死灵的怨气集结而成,一叠一叠从阵眼里涌出来,那里的天,都是黑色凄绝的,正因为这样,附近的魂灵都会被召集过来,而过,是更深的怨气。桃妃找到了阵眼,必然是冒了别人想不到的危险,那么也会被里面的煞气反噬,是这样吗?只是死灵的怨气在她身上作乱吗?
“是,她就布在皇宫。”这样震惊的一句话,落月微睁眼说着,七煞的怨气都以为是浓重的黑,其实最毒最深的怨早就化在了空气里,让人无法去查无法去看,就在你们呼入的气体里,死灵混杂着血和泪的痛苦,即便守卫再严,护城河再深,也是挡不住,“后宫的怨气本就重……”那么多的宫娥妃子,太多的眼泪和屈辱,几世几年让着天子的后宫成了天下怨魂聚集的地方。女子在生的时候是柔弱的,卑微着一生,尽心尽力服侍着别人,却终究没有一人真心待她们,既然生前无力苦楚,那么死后就由着生前的煞气报复这天地的不公。
“我知道,我从来知道……”皇上的话却是落月不曾想到的,素色的龙袍衬的眼睛很黑,但落月现在却清楚的看到了里面一圈很深的褐色,明暗着韵律,华衣美服衬着一张冠玉般的脸,没有唐突的菱角,柔和着曲线,清俊洒意,竟是那双眼,太过无情太过宁静,还没看透生死就已经不在乎着生死,“天罡不正,国师说你能破这个劫。”
后面接着话象流水一样平静,“从来都知道国有大祸,但上天给了机会去度过,既然这样,我自然算计好了所有。国师说,你是最好的人。”不知道哪个祸劫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一些什么人计谋已久,只知道桃妃能解,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要留她在身边。
落月睁的眼睛大大的,眼角微微的上翘显得眼睛更大,曾经流光溢彩满目清净的眼此刻只是流露着恐惧和憎恨,原来这么久的苦楚,这么久的孤单,只是为了破这个什么劫,“凭什么让我如此?”是的,凭什么让一个女子承受这么多,天下的兴亡,不都是王侯将相去操心的吗,她习落月凭什么舍了虞天候在这做个人人唾骂的桃妃娘娘,一直只是不想再生事端,一直以为所有的事能终结,一直以为没有人能再操纵自己的命运,原来一切早就注定了的。
“因为你在局中。”无情的话从樱色的唇里挤出来,皇上向来不习惯解释太多,人生就是一场局,聪明的人拿别人做棋子,而棋子注定了自己无论成败都是为己无关的一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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