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伶伶的月倔傲地在水波中荡漾着,偶来的风抖散月影,铺开满池的碎银,不过很快又恢复成自成一体的皎皎弧光,执意地凝固在波心深处,没有退避,却又不肯融入。
谁也不知道大蓠的后宫是这样的场景,一座冰冷的城池映衬着前殿的辉煌,就像是述说着帝王将相注定的孤寥。
“你希望我怎么办?把那些死魂都撕碎?”翠绿的纱在暗黑的夜也能闪出光来,一举手,一投足,根本不管充斥在周围的无数死魂。
好深的怨气,女子身来就比别人多了柔心,生前苦楚不堪都压在心上,死后一旦经人挑唆,就是十倍百倍的厉鬼罗煞。那么多人,密密麻麻围在旁边,什么也不做,只是低低的哭,看着落月和琴离手里的琴,哭的更是无奈而凄绝。
“会有皇寺的僧人过来助她们超度,你守阵,我去阵眼。”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前面的路自动的让了开来。赤足金环,翩欹着死神的步子。“我要就着七煞阵再造自己的阵法,逼冷冰蝶出来。然后带她去东海解海难的蛊。”
“什么意思?阵眼你去了怎么回来?”拦住了去路,七煞的怨气只怕集结了上百年,可能从大蓠建国的时候就开始这场较量了,那么现在有什么能力去集结所有怨灵的阵中,在这让她们异常兴奋的夜,再大的本事也敌不过那么多的饿鬼。
“七煞阵眼里,是死林的魂魄,我会让他们回家。”侧身,落月本就清亮的眸子,现在更是一片清明,淡淡的眸光如水中的月,似幻还空,什么都没有办法印入的样子,只是一抹淡淡的影,繁华过尽后空余下的孤寂,“我的命,我认了。”
拉着落月胳膊的手终究放下,琴离始终没有抬眼看落月离开的背影,原来经历这么多,始终是玩笑一样,还是回到了起点,上天让习落月走了一个大圈,毫不怜悯的把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全部去掉,让她再过几百年的枯寂后都会以为那是一场梦。
解天劫,必破七煞。而没有习落月守护的死林却成了布阵者最后的防备,没关系,落月会带那些死魂灵回家,她以后都会守护那方死林。也只有这样,才隧了天意。唯一的损失,只是秦艽和习落月越走越远。
谁说死神是黑色的?此刻,血色的死神披着血衣,踏着鲜血而来,今夜,习落月可能连鬼都要杀绝。
如果说现在的偿还是为了那五百年的杀业,那么现在的依天而行是不是也要以后的补偿?我们又到底是在依据什么来做那么多与己无关,或者是与己相悖的事?
一个是苗疆的半神,一个是红莲的圣女,一时间身上的怨气竟然连身旁的厉鬼也惊噩。很多时候,正义的执行者往往最不明白何为是非天理,物物相克,逆天而行,顺应天数,在她们看来,不过都是一笑而过的东西。
“琴离,不要再想了,再想你会像我一样被困住。”没有回头的一习话,说完又是面冷心冷的向前,很久以前,点化过琴离,她因此成了苗疆最年轻的少主,但不知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的像自己一样无奈苦楚。心累,是没有什么能够解脱的。连自己都想不透彻的道理,又怎么能够希冀别人能够满目清明呢?
月色都被蒙蔽,黑漆漆的一大片仿佛没有出路,琴离却是笑了笑,一撩琴弦,破开了道,竟是先给了前面的落月开路,冷艳的红在诡常的黑里显得如火焰般夺目,“落月,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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