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止玲珑, 连明月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这女子目标这样明确, 该不会是去找沈呈的吧?可沈呈的亲姐姐众人都已经见过, 这女子又会是什么身份?
且看她神色, 似是想进又不敢进, 煞是可疑, 一时间, 主仆二人心间堆积的疑惑越来越重。
眼见主子蹙眉,明月想了想,索性道, “小姐,不如奴婢回去看一看?”
玲珑倒也想知道,却又有顾虑, “他认得你的……”
两个人连亲都还没定呢, 万一叫沈呈知道她派丫鬟偷窥,那多尴尬啊!
明月却安慰道, “您放心, 奴婢悄悄地, 一定不叫人发现。”又认真劝她道, “此事关乎小姐终身, 弄清楚些好。”
玲珑一愣,终于点头道, “好吧,你回去看看, 只是千万要小心, 别被人发现。”
明月点了点头,赶紧叫车夫停车,一溜烟,又回了那玉器铺附近。
车夫将车停在了清净处避着,玲珑坐在车厢中,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间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只知这沈呈因少年误入歧途,幡然醒悟后发愤图强,一心振兴家业而耽误了终身,但如果细想,又有些说不过去,他这样的条件,又不是不好找老婆,拖到现在,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吧……
好在心间浮现了无数版本的故事之后,终于等来了结果,明月气喘吁吁的小跑回来,登上马车,顾不得歇息,赶紧向她汇报,“小姐,奴婢看见了!那女子果真是去找沈相公的。”
玲珑赶紧问,“怎么回事?”
明月顺了两口气,赶紧道,“那女子在门外张望许久,却一直不敢进去,后来是沈相公出门的时候,自己看见了她,就把她领进店中去了。”
“领进去了?”玲珑睁大了眼睛。
明月点头,“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又出来了,神色好了许多,但是眼睛红红的,又像是哭过的模样,只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沈相公过了一会儿,才从那铺子里出来。”
“这……还分头出来?”
玲珑一顿,不看不知道,现在反倒更加扑朔迷离了。
——一个神秘女子去找沈呈,却鬼鬼祟祟,不敢光明正大的入到店中,而沈呈呢,与这女子见了面后又说了些什么,竟叫她还哭了一场?
尤其走的时候两人还分头,怕被别人瞧见……
玲珑皱眉想了许久,忽然一顿,娘的,这沈呈该不会在外头养女人吧!
越想越像,一时间,沈呈回头浪子知恩图报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形象开始出现崩塌之兆,玲珑心里犹如吃了苍蝇般膈应。
明月也想到了,在旁出主意,“小姐,与其这样瞎猜,不如叫人去查一查?如果他真的有问题,老夫人他们也可能被蒙在鼓里,不如趁现在还未应下,及早弄清楚。您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这重新嫁人的机会啊……”
玲珑深吸了口气,明月说的是,的确好不容易才有这嫁人的机会,若是前脚才从冰窟窿里挣扎出来,后脚又掉了火坑,这也太悲惨了点。
她于是点了点头,“去查一查的好……只是,先别惊动祖母他们。”
在事情有定论之前,她不想连累老太太同她一起烦躁。
明月点了点头,“奴婢知道的,您放心。”
玲珑嗯了一声,在马车摇晃中,一路回了家。
~~
明州,越王府。
一路奔波,终于到了家,待向父王请过安之后,慕容啸才终于得以回房稍歇。
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风尘,眼看时间还早,他舒展筋骨,在书案前坐下,查看外出这段时间里的来信。
要紧的公务军函早已在他巡视途中递到了他的手上,只有这些不怎么急的来信才堆在案头,等他回来再阅。
他也没怎么当回事,随意翻了翻,正欲离开之际,忽然瞥见一封信,像是彭表弟的字迹,信封上特意注明,“世子亲启”。
这家伙,还给他写起信来了?
慕容啸勾了勾唇角,将信拆开,看了起来。
然待放下信时,面色已是铁青。
彭表弟信上说,他中意的那位孟家表姑娘,近来似乎在相亲,如果他势在必得,就不能再拖了,要赶紧出击才是,否则再晚一步,人家尘埃落了定,与别人订了亲,他恐怕要追悔莫及。
信的落款时间是在半月前。
……
安静书房中,忽然响起“咯,咯”声,似乎是有人在握拳?立在一旁的侍者心一惊,立刻抬眼望过来,只见世子大人长眉紧敛,面色阴沉。
那双眸子紧盯着手中的信件,漆黑如墨,似在酝酿风暴。
又是“啪”一声,侍者一个哆嗦,只见世子将手中信件重重拍在了书案上,随即一个起身,大步出了房门。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慕容啸已经在行在去临安的路上。
骏马飞驰,颠簸剧烈,烈风扑面,都无法抵消他心中怒意。
呵,不是说没有意中人,不想成亲?
孟玲珑,你等着!
~~
明月不愧是随玲珑出生入死过的,自从为她当了家,愈发有本事了,没过多久,就替玲珑查到了结果。
然而那结果却是——
沈家大爷沈呈为人正直干净,从来没有过什么通房,小妾,甚至外室,生活作风极其良好。
面对这个结果,主仆俩都是将信将疑。
玲珑道,“那那日那个女子是谁,你可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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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摇了摇头,“沈相公素日来往的人中,并没有那名女子的踪迹,因此,奴婢并没能查出来。”
玲珑蹙眉,“这就太奇怪了,看那日情景,两人绝不可能第一次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