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强硬, 透着不容置疑的理直气壮, 那一瞬间, 的确把宋贺震慑了。
但, 也只是瞬间而已, 待宋贺反应过来, 却依然拒道, “姑娘,这是世子的意思,他不会同意您去找他的。”
谁料话说出口, 却见玲珑再度怒道,“你也是个混蛋!”
好嘛,方才骂的是世子, 这会儿竟连他也一起骂上了, 宋贺可不敢还嘴,眉眼微动, 却并不吭声。
然纵使如此, 玲珑心间怒气也未有半分好转, 愤怒质问道, “宋贺,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与他是如何走到一起的?那时我几次拒绝他, 是你拦住我的马车,那时他可同意你这样做?”
宋贺一噎, 只好老老实实回答, “公子当时并不同意,是在下私自做的决定。”
玲珑点了点头,冷笑,“既然那时他不同意,你都敢做,现如今我要去找他,你为什么又不敢了?你的勇气呢?”
宋贺不是个善言辞的,被玲珑连珠炮般如此一番讨伐,嘴上自然有些撑不住,但尽管如此,意志力却未有半分松动,红着脸道,“请姑娘见谅,此一时非彼一时。”
玲珑被气笑了一下,道,“你也知此一时非彼一时?若是放在先前,我一定还在临安等着他,可现在这般情况,你叫我如何等得住?我一定要见到他!”
她的痛,没有亲眼所见,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明月也急了,在旁劝道,“宋大哥,你不知道,小姐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我们躲在别人家里,侯爷同老夫人他们又远在京城,音信不便,外头又乱,急的跟什么似的,后来城里又到处在传,说世子不在了,小姐三天三夜都没能吃得下去东西……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好歹通融一下啊!”
连明月也生了气,宋贺见状眉间微皱,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又犹豫着,玲珑见状,又道,“我知道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人,他对我的心,你作为身边人,也该清楚吧,我们现如今都到了这一步,为何他忽然要放弃?你告诉我,他究竟怎么了?”
宋贺摇头,“公子没什么,姑娘不要担心,他只是……”
只是经历这样一番失败,又险些丧命,如今避在蜀地,公子稍有些消沉罢了。
但公子不叫他开口,宋贺也只好不说。
然而眼见他欲言又止,玲珑却更加急了,“他只是什么?你快带我去见他啊,莫要再如此折磨人!不管如何,见到了他,我一定能说服他!”
明月也点头,“是啊宋大哥,世子如今受了伤,一定需要人陪的,你不要犹豫了,你也一定想为世子好,是吗?”
这些言语,响在宋贺耳边,一下一下叩问他的心,终于令他开始犹豫,他抬眼看向玲珑,艰难的道,“姑娘有所不知,蜀地艰苦,并不像临安。”
玲珑却冷笑,“你觉得我是会怕吃苦的人吗?”
都他妈的死过一次了,又差点失去此生的爱人,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这时候,又听吴掌柜在旁开口,“宋官人,东家这个想法其实可以一试,世子铮铮铁骨,现如今负伤在身,又逢兵败,心境必定不似以前,不如叫东家过去一见,或许会事半功倍啊。”
纵使铁汉,也许柔情安抚,吴掌柜年纪稍长,有家有室,身为过来人,也算很有发言权的了。
而终于,待他说完,忠心耿耿的石头人宋贺总算有所松动,犹豫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我且试试看。”
玲珑还是不满,凝眉道,“定下就是定下了,为什么要试试?”
宋贺无奈道,“因着此次战事失利,从江南通往蜀南之间的要道已被朝中拦截,他们查的很严,男子们还算好蒙混,姑娘就不一定了……”
玲珑这才了解,原来外头形式已是这样艰难。
然顿了顿,她依然道,“再严,也有漏子可钻,既然你能过来,我也能。好好想一想,总能找到办法的。”
却见一旁的吴掌柜想了想,忽然问宋贺,“商运可还允许通行?”
宋贺点了点头,“应是可以,不过需要通关文书。”
“文书其实好办,”吴掌柜道,“眼下快到年底,往来东西的商运应该会增多,倒不失为一条路径,只要寻到一家可靠的商号便可。”
可靠的商号……
宋贺又有些犯难,“可是王府的商业,朝廷都有数,现如今连烟雨楼都关了……”
“自然不能用王府的名。”
玲珑已经有了办法,说着又道,“我知道有一个人,没准能帮忙。”
“谁?”几人顿时异口同声,齐齐看向她。
她微微笑了笑,“沈呈。”
沈呈的生意遍布多个行业,从前连玉石都做过,玲珑甚至还记得他说,有一些做边境商贸的朋友呢,想来他应该有办法的。
沈呈可是江南商业上的名人,吴掌柜自然不陌生,而宋贺就更不用提了,曾经他还奉世子之命,查过人家的老底呢,对此可是一清二楚。
而此时玲珑提及他,众人也觉得合适,事不宜迟,立刻筹备与沈呈商谈此事。
当然,为了保密起见,玲珑并未对沈呈明说慕容啸的事,只是借口自己有事,需尽快去一趟蜀中,问他有没有办法想帮。
只是毕竟此事需要冒风险,作为商人,沈呈或会有不愿意的可能,而为了尽最大可能成行,玲珑十分诚恳的道,“此次烦劳你太多,我心间也是过意不去,无以为报,你若能看的上,我把西湖边上的如意小馆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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