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府邸, 就看到属下正在房中等自己, 他疲累地挥了挥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属下有些犹豫:“是您先前让属下去查的那位姑娘, 属下已经查出来了, 不仅如此, 属下还发现此人恰好是那留仙阁的真正主人。”
木清从纷乱的大脑中整理出了一小片清明:“具体什么情况, 你再详细说说。”
这名属下是木清心腹, 为人细心且办事能力相当出色,他之前费了大力气才查到留仙阁背后的主人是贺茕娘,转而又想起木清让他去查这个姑娘也是叫这个名字, 他便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派了人,将贺茕娘所有的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 这才前来回复木清。
“你说……她落水之后性情大变?”木清皱着眉头, “她认得傅灵均?似乎还很熟稔?”
那属下也是莫名:“傅都尉这几年一直在淮海卫,贺姑娘才十四岁, 按理这两人是不可能认识的, 更别提傅都尉居然还专门派人保护。不过, 既然大人您疑惑, 不如直接去信一封去问问傅都尉?”
木清摇摇头:“傅灵均特意瞒着我, 想必是不愿意让我知道, 既然如此,只要不是什么危害朝廷的事情,就不要管她了。”
属下点头应是, 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对了, 大概是四天之前,这位贺姑娘同继母去慈恩寺上香,据说突然晕倒,一直都没有醒来。”
“四天前?什么时辰!”
“似乎是午时。”
木清紧锁着眉头,许多的线索不断地在脑海中掠过,似乎就差一个点就能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可他就是没有办法想起这个点究竟是什么。
而就在这时,张玄鹤醒来的消息传了过来,木清立刻朝太医院跑去。
谁知到了太医院门口,却被把守的侍卫给挡在了门外边,对方奉了皇命,木清也没有办法,他眯了眯眼转身朝乾清宫走去。
木清作为大内副总管,赵瑕又予他无召觐见的特权,在宫中自然没人能拦他,可他到了乾清宫才知道赵瑕竟然带着鲁安道出宫去了。
木清深知赵瑕对沈眠的感情,不认为他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微服出宫的雅兴,定然是张玄鹤说了什么。木清定了定神,干脆专心在乾清宫外头等着,毕竟如果是有关姑姑的线索,赵瑕一定不会瞒着自己。
这一等就到了快宵禁的时候。
赵瑕一回来就看到木清跟个门神一样守在乾清宫门口,虽然说从前他让对方去找起死回生之术时对其十分信任,可如今知道沈眠还活着,看着对方这巴巴的样子就有些不那么顺眼了。
木清做了这么多年暗卫头子,观察力极其敏锐,几乎是瞬间就从赵瑕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对劲,他一把挤开鲁安道:“陛下,可是有姑姑的消息了?”
赵瑕沉下脸色:“你这成何体统!”
木清立刻跪下来:“奴才知罪。”只是嘴里说着知罪,眼睛却还是灼灼地盯着赵瑕。
木清原本是浣衣局下的一名小太监,当年不小心惹到了先帝宠妃,差点被活活打死,是沈眠将他救了下来。木清好了之后就一直留在东宫,比起那些一心讨好太子的奴才来说,整天在沈眠身边转悠的木清简直就是一个异类,偏偏沈眠待他如亲弟,赵瑕虽然气得牙痒痒却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想了个法子将木清丢给一位大内侍卫学武。
赵瑕原本打算将木清放在沈眠身边保护他,可如今看到对方这样子,他回想起那些年跟在沈眠身边的小尾巴,险些就要打消自己这个想法了。
赵瑕原本就想直接将沈眠接回宫,可惜作为帝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他想要对方,可若他以自己一己之私随意行事,贺茕娘的名声就没有了。再加上太医和张玄鹤都再三保证贺茕娘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暂时没清醒。他只得按捺下自己内心如野草般疯长的渴望,强迫自己回宫。
赵瑕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偷偷去了贺府见了一面对方,尽管贺茕娘这张脸美的不可方物,但赵瑕在看到那张与沈眠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脸时,还是有些失望的,只是一想到这具躯壳里住着沈眠的灵魂,他又心头火热起来。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很多事情让木清去做要比他合适多了。如此一想,赵瑕只能不情不愿地将贺茕娘是沈眠的事实告诉木清。
木清呆住了,这句话就像一个将线索串起来的线一般,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突然就有了缘由,他倒是没有怀疑赵瑕会认错人,只是结结巴巴道:“那……那姑姑为什么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