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库在天亮后,亲自前往炸成粉末的淮安查看。那里,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灰尘已经落尽,只是脚底下一踩半尺深的浮尘让行走后的地方很快飘荡起烟尘。
一路走到城墙根,路上除了侦查员走过的位置留有足迹外,连个老鼠印都看不到,可以说,这周围恐怕连虫子也不多了。
进入城墙内走出了四五百米后,开始出现一个个漏斗一样的土坑,间隔很有规律,路线也清晰,估计是顺着街道,或者房屋地下贯穿,才会如此的整齐。
站在那里,董库仔细的看了一圈,回头吩咐道,“留下打扫战场的,和宝应那里的后勤支援团,我们出发。”
这里,已经不再需要看守了,那些钻入地下的日军,显然没有料到会被填埋所有的通气孔,活生生的憋死在了自己挖掘的坟墓里。
淮安到战场仅需六到七小时的行军时间,不超过40公里,他们都不用急行军,就可以抵达战场。
董库率部运动的一刻,宿迁,经过一天的阻击,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曲军刚得知淮安已经尘埃落定,接到了孙涛的指令,遂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早已经憋屈了一天,就等着日军增援部队抵达,炮兵们在命令到来的一刻,将昨天侦察兵标注的坐标图摆在了阵地指挥的桌子上,随即,大炮轰鸣起来。
日进疯狂攻击了一天,在无果后暂时后撤,集结兵力,准备蓄力一击,攻破对方没有重型火炮支援的阵地,攻打宿迁。
就在天亮调兵遣将中。天空中突然传来了渗人的呜咽尖啸。
“对方的火炮跟上了!”
“躲避炮击!!”
“淮安一晚上没有能够联络上,难道三宅君已经玉碎?”
各种纷杂的声音中,部队慌乱的躲避炮击。
炮弹,没有时间跟他们闲聊,在纷杂中,轰的落下。用巨响问候着日军。
正面的阵地五公里外,炮弹掠过靠近前沿的日军头顶,在他们惊恐的注视下,落向了后方两公里开外的军营,随之,轰轰的巨响接踵而来。
临时的营地哪里经得住200口径大炮五门一组的效力射?
巨响中,军营腾起冲天的火光,几十米直径的空白地带随着火云翻卷,热浪扩散。一个个的出现在军队驻扎地上。
“辎重后撤!!”
“补给后撤!!”
日军在巨震中大声呼喊,组织撤离那些炮火覆盖内的辎重和物资。
但他们能够撤到哪里呢?
几乎同一时刻发动的炮袭,在上千门的火炮分批轰击中,日军大军云集的十公里范围内就没有安全区域,炮弹,先后落在了日军驻扎的位置,巨响中,军营立时嘣散。
几百个点同时遭到了炮击。让日军指挥立时紊乱,满地都是奔跑的人影。慌乱中,却不知道该向什么方向防守,到什么地方躲避。
大地,在连绵不断的巨震中抖动着,一片片耕地被掀翻的泥土石块毁坏。一个个大坑袅袅的冒着烟气。天空,更是被腾起的硝烟和灰尘遮挡。昏暗的,跟傍晚一样。
炮弹落下,日军成片的被撕碎。爆炸中心稍远的也被狂暴的冲击波吹飞,在空中做着飞人,砰然落到十几米外。活命,估计有点困难。
董库的两个师在炮击开始的一刻,一左一右的轻装向战场包围而去。曲军刚也在炮击的同时,轰出了部队突进的通道,在两面一两公里外剧烈爆炸中,在被炮火耕耘过一遍的焦土上,队伍快速突进。
穿插分割并非主要目的,而是要运动到日军的后方,实施包饺子,吃掉这里将近四个师团的兵力。
淮安的阵地让董库放弃了节省炮弹的想法,在离开上海之前,他就已经跟意大利的菲尔德商讨,并签订了一系列的合作协议。其中一项就是购买炮弹。先遣军不是政斧武装,不在武器禁运的范畴之内,再说,订单之大,也让墨索里尼不得不吞咽口水,秘密授意驻上海武官少将菲尔德同意这笔生意,用商船运抵上海,偷摸的跟先遣军做军火生意。
老希那里更是没有二话,大量在武器公司购买钢铁矿石、石油等资源,让老希急需收入来填补日益紧张的财政。
有了足够的炮弹支援,董库在淮安阵地战中,日军所作出的巷战,堡垒,加地道等的战略,已经下达了不惜炮弹,用大炮击溃,并摧毁日军地下掩体的命令。
猛烈的炮击让日军连还击的想法都没有,他们的火炮根本就够不到敌人的火炮。那些炮弹飞来的方向和抛物线的落差计算,让日军指挥官放弃了炮战的打算。对方的火炮距离都在十五公里以上,他们并没有太多的火炮可以打到敌人火炮阵地上。
猛烈的炮火中,曲军刚的三个师顺着炮击开出的通道,笔直的冲进了日军的肚子里,所过之处没有过多的交战,他们就在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冲到了日军大军驻扎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