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详细描述,刘广海就拿眼睛看向张先生,然将还没有开封的书信在茶几上推过去,也不说话,就等着刘先生回答。
信是没有必要拆开滴,因为,拆开自己也不认识字,还是得这个张先生给自己读。
老先生,小扇子也,就是军师的意思,每个帮派都有自己的扛把子也都有自己的红棍蓝棍,小扇子。
军师不叫军师叫小扇子,是因为大家很重义气,而一起千秋的是谁?关二爷啊,但是关二爷最服气谁?不是刘备,是诸葛亮,子宫口的职务是什么?军师啊,你看看,你在关二爷面前称呼军师,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比关二爷还关二爷的意思,那不行,那就得该给名字,这名字不知道是谁灵机一动,就叫小扇子了。
贴切的很啊。文人都喜欢拿把扇子,而这扇子又是以诸葛亮为代表的军师的集团的标志性东西,所以,拿着小扇子不是在这大冬天里扇风,追求风度,而是一种风度的代名词——咱们是有身份的军师。
但是,这个张先生就和别人不同,他就在什么时候都不拿把小扇子乱扇表现风度和优雅,他到什么时候都是一身西装,一个礼帽,然后四处跟自己的帮众吹嘘,自己就是名符其实的军师,如假包换,如此做派,那就新朝的不能再新潮,但他却是刘广海最最得意的军师小扇子。
这位张先生其实是个海龟,当然在外国绝对念的是野鸡大学,于是在外国是混不下去滴,就回国淘金,但是,野鸡大学到什么时候都上不了台面滴,于是,海龟就成了海待。
但是,这小子脑袋灵活,主意多,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宋氏家族,然后就跟国民党挂上勾了,然后就被国民党派到刘广海这个以国民党起家后台的身边,就成了小扇子。
刚刚开始的时候,刘广海也恶心他,自己打着国民党政府的旗号,号召在租借,在天津卫还心念故国,遛狗架鹰的寓公元老,为自己的反日大计出钱出钱还是出钱,那是多么逍遥的一个神仙日子?何必真的给自己弄个耳朵眼睛的在身边?
其实自己这些年打着国民党的旗号,且不说别人不信,就连日本人都不信,要不早就让日本人暗杀的N回,尸骨无存了,自己真的是打打旗号跟袁文会斗斗罢了,其实还不是为个银钱。
但是这小子一来,就不一样了,他就那么大张旗鼓的四处吹嘘,说自己是宋家骨干,是国民政府在天津卫的代理人——的助手,在2加上这小子的两片嘴还就真的能忽悠,这交际上更是无往而不利,一来而却的还就真在这天津卫创开了局面,那些心怀故国的遗老遗少,还有不得志但不忘祖国的将军军阀还就通过这条线跟自己接上了头,这一接头可就不得了了,毕竟那些人在社会上是有大影响的,都是跺脚曾经乱颤的主,无论是英国美国还是老毛子,都会给他们点面子,这下就把自己捧起来了。
原本自己是什么?破皮瘪三,小混混,就是为跟袁文会原先的哥们斗气,但都是被袁文会压着打的主,在这小子调动几乎全部的爱国力量之后,自己竟然在这个天津卫和那袁老三平起平坐了。
所以,现在的刘广海对这个张先生那是言听计从了。
现在有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当然要和张先生商量着办啦。
自习室比这眼睛想啊想,刘广海就睁着眼睛看啊看,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的时候,在落地窗微微吹拂的,带着海风和汽车混合味道的凉风里,在下午温暖的夕阳中,刘广海听到张先生的呼吸匀称,平和,然后还有轻轻的鼾声,然后看到一缕亮亮的丝线在张先生那刮的发青的下巴上,缓慢的流下,流下。
这哥们睡了。
刘广海就只有无奈的悄悄站起,然后蹑手蹑脚的要往外走,不是他不想惊动了这个左膀右臂,而是一个大老爷们看着一个大老爷们睡觉,怎么着都感觉别扭不是,咱们还是外面凉快凉快去吧。
然后在刘广海走出三步的时候,一声平和的吧嗒嘴声在身后响起,然后一个平和的声音道:“刘爷,请留步。”
刘广海就倒退着回来,呵呵笑着在原先的沙发上坐下,端起早就凉了的茶水与那杯专门为张军师预备的咖啡碰下,什么也不说,就等着张军师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