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九郎今年才十八岁,但是已经从军四年了,在王洵麾下就属他跟杜晏球、许继宗三人最小,但是他肤色黝黑、皮肤较为粗糙,不似杜晏球和许继宗两人俊郎。
四年的风吹日晒、砍杀奔走,让人看着冯九郎的面容就觉得他的年纪,像三十岁左右一般,王洵也是忘记了冯九郎他本身的年纪,将他当成一个入伍四年的老卒看待,直接让他接管了一整营军士。
冯九郎自接管手下的这整营军士以来,因为年纪的关系,心理毕竟还不太成熟,所以他所领的这一营军士,一直是王洵麾下各营表现最差的。
“好兄弟,俺们都是跟大人,一起从颖州摸爬滚打出来的兄弟,莫说这些!”
“三哥,咱没有给大人丢脸吧!”冯九郎低着头不敢看钱三儿。
“没有,你所领的三营新兵多,让他们这些兔崽子见见血就好了,刚才你亲自带人将敌军赶回洼地去的时候,大人都连叫了好几个好呢!”
听完钱三儿的话,冯九郎郁闷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钱三儿跟他说完,又在马上躬下身子,将头凑到冯九郎耳边,对着开心的冯九郎低声道:“悄悄告诉你,这是大人让俺送过来给你的,他还不让俺告诉你呢!”
冯九郎听完钱三儿的话,心里一暖,将手上的血污在衣服上擦了察,然后接过金疮药,转身朝王洵帅旗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躬身拱手致谢。
一场战斗过后,洼地里到处都是丢弃的兵器军旗,还有数百具尸体,受了重伤没有死的,不管王洵自己军中的还是敌军,王洵都是让人上去补上一刀,省得他们一时间死不了躺在那里痛苦。
现在王洵是孤军进攻宋州,根本没有能力救助这些受了重伤的军士,这也是无奈之举。
王洵军中受轻伤的,就让人带回军营中去包扎,敌军的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任他们自生自灭了,至于留下的这一地残肢尸骸,不管是徐州军,还是宣武军,等下大雨,洪水一冲,就什么都看不到,通通掩埋到泥土之下了。
一名年轻士卒,可能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他喉咙处被抹了一刀,死得倒是安安静静,他这种没有痛苦的死亡,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也算是幸运的了。
王洵望着他冰冷的面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向钱三儿说道:“三儿,命令文书,将此战我军死去将士的姓名都登记好,给他们留个名字,回到营中让人照着名字念一下,每个人给他们烧点纸钱!”
钱三儿听完王洵的话,有些不在乎的道:“大人,死都死球了,没这个必要吧!”
“哎!跟我出战时都是有名有姓的,别让他们到了下面都成没名的孩子了,登记一下,让人给他们念叨念叨,也算是有人给他们祭奠了!”
王洵现在感觉自己,变得是越来越迷信了。
钱三儿听完王洵的话,沉默的点了点头,去找人向各营登记此战将士战没的名单去了。
王洵与钱三儿说完话,随后又命令符存,如同前几次一样,将三百多俘虏中的队官及以上的将校全部杀死,其余的人直接打乱编制编入各营军中。
然后王洵带军队回到砀山城下,大摇大摆的挑着永城援军旗号,跟那主将的首级在城下耀武扬威了一圈,这才返回自己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