钜鹿王府内平日里安静、秀丽的燕子楼,因为今天有宴会又变得热闹起了,一队队侍女、仆妇们正在将一盆盆晚开的牡丹花,搬到钜鹿王府后花园的过道和燕子楼前,这些花卉让因冬天变得有些萧瑟的后花园,又变成了花团锦簇的样子。
王洵他们一行人从时溥的房间内出来已近酉时,众人都打算听从时溥的安排去燕子楼赴宴,至于城外各人的将士王府已经让人通知他们在城外休息,并且为了防止城外的人多想,王府派遣去的人还带去了各人的书信。
陈景喻、宋成戊、时松几人出了院子后,就和王洵、正蔺、张骁勇、孙茂才他们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气冲冲的往燕子楼去了,张筠和顾良朋则是跟在王洵他们后边一些,两人在窃窃私语也是不知道走交谈什么,刚才房中的几人中的苏裕隆,则是被时溥单独留下了。
王洵出了院子后,他就在院外的亭子里,看到在那处听候差请的李正祥,自从徐州刺史李师悦遇刺以后,其子李正祥在感化镇的地位也是大不如初了,李家的府上同样是门庭冷落,早已没有了李师悦在世时那种贵客盈门的气象,现在就连节度使府衙的一些官吏,也是敢在李正祥去办事情的时候暗地里刁难他。
但是王洵和其他人不同,他看到李正祥跟几个书吏一起在亭子里听候差遣,就快步走了过去,拱手向他打招呼道:“元嘉好久不见,李公被刺后,我因在曹州事多回不来俆州城,所以才没有能来送李公最后一程,还望你不要见怪。”
清瘦不少李正祥看到王洵主动过来向他问候,也是赶忙拱手回礼道:“王刺史你有这心下官就已经很高兴了,再说你不是已经让你府上的人来我家,送过好几次礼了吗!”
李正祥为徐州刺史府的掌书,此刻他向王洵称呼他自己为下官,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不过王洵对李师悦其人是怀有感激之情,自然不希望李正祥和他太过于生分,赶忙向其笑道:“元嘉你直接像以前一样叫我景行就是了,干嘛说的这么生分,李公于我王洵有恩,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让人来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那我王洵一定是义不容辞。”
李正祥听完王洵的话,纵然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看他还是听得心里一阵感动,随后他苦笑这向王洵道:“景行,自家父故去后,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了,现在我家里已经是门庭冷落,原先的贵客也只有你还能与我如此随和的说话了。”
“元嘉你不要这样说,对李公怀有尊敬、感激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哪怕是俆州的民众中,对李公感恩戴德的人也是不在少数。”李师悦在徐州的政绩也是有目共睹,所以王洵这样说也是完全没有故意抬高李师悦的意思。
在王洵看来,现在这老天爷不知道是不是对故意跟王述和李师悦,他们这种比较有良心的官员过不去,让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得善终。
不过纵观整个唐末,一些比较比较在意民众生死的藩镇诸侯以及官员,基本上是没有好下场的,比如平卢节度使王师范,他虽也是割据称雄,但自命效忠唐朝,且他本人也是文雅好儒,平卢镇在他的治理也是非常得当,王师范也善于处理和其他藩镇的外交关系,使他治下百姓在战乱年代得以休息,他本人甚为其他藩镇的节度使所称赞,王师范他一生笃好儒术,曾在青州开置学馆,延置儒士,建有藏书楼,里边藏书万卷。
并且王师范算是一个有孝心重法度的人,一次王师范的舅舅酒醉后杀了人,死者一家控告其舅,王师范最初想给他们一大笔钱以为安抚,但是被那家人拒绝了,最后他下决心不能忽视法律,按罪行处死了舅舅,结果的母亲生气了三年都不见他一面,但是尽管如此,他仍然每天三四次拜访母亲的房屋,在屋外向她下拜,希望母亲可以回心转意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