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数百支箭破空而起,就像天空中漫天飞舞的蝗虫一样,向密林边缘攒集着飞掠而去。
众弟兄一看敌方的箭雨倾斜而来,赶紧把草人插在地上,跑回到树后隐藏起来。
那些白衣草人被移动过之后,仓促之间没有插稳,摇摇晃晃,有的刚一放下就自己倒了,有的被乱箭落地后弹起时撞倒了。
其实大部分箭还没有射到密林边缘就落地了。但是大部分草人都倒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林子外面的申字营禁兵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营官大人,那些白影被射倒了!”一个弓箭手回头向申营官报告。
申营官就在他们身后,虽然身材矮一点,但是视力不差,也看得一清二楚。他不免有些得意起来,转头轻蔑地看了一眼左侧的纪营官。后者也正在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些羡慕和嫉妒。
申营官把手中的令旗一挥,低沉着声音下令道:“弓箭手掩护,盾牌手向前推进,刀枪手跟紧,随时准备向林中冲杀!”
盾牌手听到命令后,立即从半蹲着的姿势变为站立进攻的姿势。他们将手中的盾牌提到与鼻子等高的地方,只留下一对黑溜溜的眼睛露出在盾牌上边,并排向前推进。弓箭手分成了交错的两拨,一拨蹲在盾牌手后面向前移动,另一拨向密林发射箭雨,以压制对方的反击。
流矢不断地扎在宋奇他们身旁的地上和树干上。树干中箭后,引起树枝桠的震动,树叶被震得纷纷落下,在似烟似雾的光线之中飘扬飞舞。
此刻众弟兄都各自隐藏在一棵大树后,一手持弓,一手持箭,引而未发,单等宋奇发令。
“宋大哥,敌人已经靠近了,我们要不要放箭?”花猛隐身在一棵树后,看见敌人在向前推进,便有些急于反击。
宋奇静静地站在一棵大树后,手里端着连弩透过树桠对准树林外面,他的手心里已经滲出了丝丝汗水,有些又粘又滑的感觉。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擦,咬了咬牙,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说道:“等等。等他们再向前移动十步,我们就放箭。这次务必要一举消灭对方至少一百名弓箭手,否则等下我们撤退起来就非常困难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从外面射来的箭嗖嗖地从他们身边掠过,落在旁边的地上,或射在树上。
然而事情并不是每次都如自己计划的那样发展。这边的申字营还没有向前推进十步,那边的纪字营见申字营射倒了一批白人,贪功冒进的想法又冒头了。纪营官一声令下,纪字营七百多名刀枪手和一百余名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开始向从山坡下面向密林里迅速推进。
一旦纪字营突进了密林,一场近身肉搏即将展开,那么他们五十几人要在二千名敌人的近距离攻击下全身而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放箭!”宋奇来不及多思考,只能顺应战场的变化。
众弟兄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听到命令后,立即从树后面移步至树旁边,抬起弓箭,对着外面一面阵猛烈的射击。
一阵箭雨从密林里面冲上半空,迎着对面射来的箭雨,两个方向的箭雨在半空中交错之后,向各自对方向倾射而去。登时申字营就有数十名弓箭手中箭倒地,而宋奇这边也有几个弟兄中箭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