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就知道拍马屁!我告诉你吧,这个老头有癌症,查出来的时候医生说他只有三个月了,三个月后,他在儿女面前咽气,死后回来折腾二闺女,质问二闺女为什么害他,我请他上来他也是这样说的,但二闺女也好,其他子女也罢,都觉得老头鬼冤枉活人,最后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原因,老人们快死的时候,嗓子里憋了好多痰,你把他们嘴巴掰开,手电一照就能看到,这时候他们就靠浓痰上一个气顶出来的小孔呼吸,你想杀他就给他灌一勺水,把那个小孔堵住,他们立刻就挂了!”
我问:“二闺女就是这样把老头害死的?她为什么这样做?不忍心看父亲继续受苦么?”
“不忍心你大爷呀,你爹病魔缠身,你看他嘴唇发干还不给他喂勺水啊?这老头本来就不行了,二闺女好心喂水结果把老头呛死了,就这么一档子事,二闺女没杀人,但老头也没说错,钱大鹏的事应该也是这种情况,可要说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亲娘送给其他老头,我咋这么不相信呢?!”
我和冯栏闲聊几句,他鼻子稍好,想出门将装着钱母的纸人送走,正赶上发小哥打电话,得知我们在市里的宾馆,便让冯栏接上钱大鹏的妻儿,弟妹,回去谈事,事关钱家私事,车里也坐不下,我没有跟去。
夜里冯栏给我打电话说,钱大鹏喝高了,不知跑哪放肆,他正和钱家人满村子找人,让我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不用等他。
冯栏一夜未归,第二天清早我给他打电话,他那边乱糟糟的,说不清楚,只让我该干嘛干嘛去,等他忙完再联系我,我闲得发慌,觉得来了泰安,总得看看泰山封禅之地,拜拜曲阜孔子之乡,就在宾馆的旅行社报了个泰山一日游。
到了中午,我正在泰山半山腰的时候,冯栏打来电话,兴冲冲道:“我现在过去接你,你在宾馆停车场等我,我带你跟钱大鹏打架去!”
一听打架,我头皮发麻,劝道:“钱大鹏壮的跟他吗小牛犊似的,咱三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人家,快别折腾了!”
“不是打他,是跟他一起打别人,他老娘的事有结果了,还真是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老娘送给其他老头了。”
我来了兴趣,冯栏赶紧说说咋回事。
“昨天钱大鹏喝高了,跑到泰山脚下的城隍庙,给城隍爷烧状纸喊冤,庙里有个独眼龙师傅,听钱大鹏说了家里的情况...他没说陈姑过阴的事,就说老娘下葬之后,经常托梦骂他不孝,想让城隍爷问问他娘,他到底做了什么不肖之事,独眼龙师傅问他到底有没有忤逆老娘,钱大鹏说没有,独眼龙就说,那一定是坟地不合适,老娘住的不舒服所以回来收拾他,钱大鹏就出了三千块钱,领他回来看坟地了。”
我说:“独眼龙怎么说?”
“他说这块地是大凶之地!”
我惊道:“不可能呀,龟蛇相会肯定是宝地,而且你看到穴位冒紫气,怎么会是大凶?”
“别急,听我说完,独眼龙是个骗子,想忽悠钱大鹏请他再相块坟地,钱大鹏这傻帽就信了,独眼龙说啥就听啥,独眼龙说他老娘怨气深厚,要开棺超度,今天早上钱大鹏就把他老娘的坟刨了,我们跑去劝他,他还不搭理我,结果独眼龙瞎猫碰了个死耗子,开棺之后也不嫌臭,跳进坑里装模作样一番,又跟钱大鹏说:怪不得你家会出事,身体残缺乃是不祥之人,修补之后才能下葬,你就是没给老爹修补尸骨,所以你娘收拾你!
钱大鹏说:我爹尸骨不残缺。独眼龙指给他看,是他爹的骨头架子少了半截指骨,钱大鹏一看就发飙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跟钱父抢风水宝地的赵家不?赵家那老头年轻时在钢厂上班,被轧机轧断左手中指的半截指头,钱母棺材里的枯骨也少这半截,这下你明白了吧?那副骨头架子不是钱父,是赵家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