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也不行?”
“不行!”
“苦行僧呢?”
“我都告你没有人能化解了,你还问个屁!而且这种给冤亲债主分颜色的说法,是我在包公戏文里看来的,我也说不太清楚。”
我一阵脸黑:“你给我唱大戏呢?”
“原先我也以为是假的,可张老汉都听到白令讨报这四个字了,看来包公戏文的说法确有其事呗,反正冤亲债主和普通的鬼有区别,它们纠缠活人带着点执行公务的意思,不好化解,黑红黄是鬼令,白颜色是人令,通过投胎来讨报,讨报期为一百五十年,能纠缠五六代之久,总之很麻烦!”
“还有个青颜色是啥?”
“青令是神令,也叫祖先灵,比如你家长辈活着的时候积了大德,立了大功,死后在下面做官,他要回来收拾你就拿青令,再详细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处理这么多闹鬼闹妖的事,还是第一次遇见持令冤亲,你小子真好命,都跟上来公干的鬼打上交道了!行了,我还有点事,你让小周好好活就行,等我回去再带他来见我。”
给冯栏打电话时,小周贴着我的脸偷听,挂机后,他美滋滋的说:“原来我是下面派上来的,这么厉害呀!”
我不无羡慕的说:“吗的,我咋就没这好命呢!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你又活了,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活出个模样来。”
小周狠狠点头:“我懂我懂,以前不知道,只想着凑合过,听你一说,大爷也有想法了,上辈子没什么出息,这辈子大爷要从神童开始做起,让所有人对大爷刮目相看,活他个潇潇洒洒...”
说着话,小周不知想到什么,无比诡异的瞥我一眼。
被他那眼神一扫,我居然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浑身不自在,问他:“你咋这样看我?”
小周笑道:“没有呀,就是看你一眼,突然想到小周奶奶...呸,想到我奶奶了,有点恶心!”
“对了,有个事没好意思问你爸,你上辈子卖地不久就挂了,是不是被你奶奶谋财害命?”
“没有,我老伴走得早,没人给我做饭,我年轻时又不按点吃饭,胃里落下毛病了,我自己也清楚,舍不得钱就一直没治,后来舍不得小周奶奶,想卖了地治病,可钱到手她就不理我了,我威胁去村里告状,她才又开始给我送饭,我看见她就来气,最后气大伤身,一命呜呼。”
说着话,我领小周回家,路上又跟他嘱咐几句骗周先生两口子的事。
到家时,周先生正在院里忙碌,小周用那稚嫩的嗓子,甜甜叫一声:“爸妈,我们回来了!”
周先生两口子愣住,连我也被小周突然间的转变惊呆了。
小周‘中邪’这半年来,周先生两口子为他操碎了心,突然间儿子痊愈,他俩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周妻一把将小周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周先生的双眼也变得通红,将妻儿搂住,不停安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周却没有沉浸在这感动时刻中,他的脑袋搭在周妻肩头,只有我能看到他的脸,他朝我得意一笑,那张青涩小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阴险表情,让我没来由感到一阵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