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到上铺只剩他的皮影戏和破烂被褥,原本放在枕头边的衣服没了。
我跑出屋一看,没有灯的走廊里是非常纯粹的黑暗,看不到瞎子李,我也没胆子冲下去找他,赶忙回屋拿手机给冯栏打电话。
喉咙剧痛,我哑着嗓子报告瞎子李失踪。
几分钟后,冯栏和戴桃跑上来。
“老瞎子呢?”
“不知道...咳咳...我刚才做了个,咳咳...”
冯栏随口一问:“你嗓子咋了?”
戴桃想到什么,急忙说:“是不是特别疼,说不出话,好像喉咙断了?”
我点点头。
她就说我被鬼掐脖子了,前夜她也是这样的感觉。
说到撞鬼,我立刻与刚才的噩梦联系起来,便明白那人形怪兽应该是冯栏的圣灵真君符中的小黑人法相,瞎子李想让鬼掐死我,小黑人救了我一命。
我捂着嗓子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冯栏脸色阴沉,给范哥打电话,让他立刻联系村干部找到瞎子李,不跟他客气了,再不说实话,报警抓了他。
戴桃拿了追风膏回来,给我贴上后,用纤纤玉手帮我揉脖子,我美滋滋的享受她的伺候,倒也算因祸得福了。
冯栏则将瞎子李的放在墙角的箱子踹开,翻出一堆破衣服臭袜子,又将瞎子李的皮影箱搬下来,蹲在地上继续乱翻。
翻着翻着,冯栏突然尖叫一声卧草,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忙脚乱的爬开:“这尼玛啥玩意啊?!”
什么东西能把冯栏吓成这模样?
我和戴桃探头一看,此起彼伏的尖叫起来。
皮影箱有个夹层,被冯栏翻起来后,摆在箱底的是一张干瘪的人脸。
那张脸的嘴巴和双眼只是三个空洞,头顶长着蓬松,枯黄的头发,仔细看去,似乎不单单是一副脸皮,而是厚厚摞起来的一张人皮。
冯栏鼓起勇气,用瞎子李唱戏的一根细竹条将那脸皮挑起来。
一张皱巴巴并失去光泽,手脚清晰可见,早已发黄的完整人皮,胸前两块憋塌的赘皮,证明这张皮来自一个女人。
“卧草,真是一张人皮啊,瞎子李整天背着这玩意,他...他他别是个变态杀人狂魔吧卧草!这尼玛也太惊悚了。”
头回看到质壁分离的人皮,我们无不头皮发麻,惊掉下巴。
戴桃想到瞎子李曾要买她的皮,想到若不是我们及时赶来,保不齐现在被挑起来的就是她了,她吓得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浑身发颤,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冯栏说:“先别报警,还不一定咋回事呢,等找见瞎子李,问明白再说,快走,这个地不能呆了,多呆一秒我都浑身不自在。”
将人皮放回箱里,再用被子裹着皮影戏,我和冯栏抬着往下走。
范哥联系了村干部,后者听说我们又被瞎子李掐脖子,气得暴跳如雷,再三恳请我们先别曝光他们村,一定会逮住瞎子李给我们一个交代。
冯栏说事情与瞎子李无关,并给村干部留电话,让他找到瞎子李就与我们联系。
回到县城的宾馆,开房间后,冯栏又把皮影箱打开,取出一个皮影人偶,捏在指尖轻轻磨蹭,不知体会了什么,又用另一只手轻抚我裸露的玉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