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俩折腾半个多小时,满身烟熏火燎的痕迹,黄鼠狼没冒头,反倒二三十米外冒出一股子黑烟,也亏得大根年轻眼尖才看到。
冒黑烟的地方是个没有墓碑的小坟包,福满仓断定坟包才是老黑毛的老巢,便叫大根回去拿锹镐,大根回了家又见老丈人裹着破褥子在院里等,两人交待几句,便拿上铁锹回扒裤儿沟挖坟。
三人齐上手,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终于挖到一口薄棺,棺材底破了个洞。
老黑毛早就逃得不见踪影了,福满仓将棺材撬开,只看到满棺材团在一起的破裤子和肚兜。
裤子就不用说了,老黑毛攒的,福满仓用树枝将那些肚兜挑起来一看...
红的紫的粉的绿的,布的绸的丝的毛的,绣鸳鸯的绣牡丹的绣小人的绣福字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都是女人穿的小号肚兜。
前面只听说老黑毛不要女人的裤子,却没想到它居然对女人的肚兜兜感兴趣,福满仓不停嘟囔真是个恶心玩意,大根却双眼发亮,跳进棺材里,挑那些料子好的,模样俏皮的,拿了七八件。
福满仓面无表情问他想干啥,难不成要拿回去给媳妇穿?
大根干笑着说:“就是不穿,改个帘,缝个单也可以。”
他老丈人深以为然的点头,也跳下去在一堆破裤子里翻找自己能穿的。
等他俩挑的差不多,福满仓一把火将棺材烧掉,三个整夜没睡的人,神情憔悴回了刘家堡屯。
吃了早饭,大根让媳妇把死兔子扒皮炖肉,口若悬河给媳妇讲福满仓打死血瞳玉兔马,赶跑黑毛老仙的经过。
他老丈人满面忧色,问福满仓,老黑毛会不会回来报复?
大根说:“爹你放心吧,满仓叔一来,老黑毛就连自己的马都顾不上,落荒而逃,它不来也就罢了,它要是敢再来咱家作祟,满仓叔一定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是吧满仓叔?”
福满仓没接话,也显得有些忧心。
当年山里的白毛狐仙编顺口溜向福满仓求饶,福满仓至此有了摩天岭猎人王的外号,其中隐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追了三年都没抓住白狐,白狐是为了满山的小狐狸才求他饶命的,而老黑毛的道行肯定在白狐狸之上,它要是找个地藏起来,隔三差五来刘家堡屯子作个妖,福满仓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抓住它。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安慰大根丈人,让大根丈人不要担心,他一定会想办法彻底解决老黑毛。
吃了早饭,三人回屋休息,赶中午,有个常在翠芬姑娘堂子上厮混的无赖,过来找大根丈人,说是屯子里的大姑有事找他,大根丈人跟这人走了。
下午,又有个村里的老汉慌慌张张跑到大根丈人家,冲进屋,一巴掌拍在大根屁股上。
大根一轱辘翻起来,那老汉骂他:“睡,你还睡,你老丈杆子都发疯了,你小子就知道睡,外面来的女婿就是他娘的靠不住。”
大根问:“我爹发啥疯了?”
“在翠芬姑娘的堂子上撒泼打滚,哭着喊着说什么:白干了,辛辛苦苦好几年,叫那两个牲口一把火烧个干净,还把我的兜兜也烧了,我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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