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和郭远二人两天之内跑了大半个长安,握着手里四处征询而得来的结果,粗枝大叶的郭远还不觉得怎么样,细心一些的李英便敏感地察觉到其中的异样之处:陈珏让他们二人去查证的那包东西可是午时前后从宫里拿出来的。
李英二人不敢怠慢,这日陈珏刚刚走出未央宫,李英便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命郭远把风,将他们所查的东西对陈珏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李英意料之外的是,陈珏一直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听到最后他的嘴角甚至弯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等到李英将所知尽数说完,陈珏淡淡地道:“宫禁未闭,我还要入宫一趟,你们先找个饭庄吃些东西再回来等我罢。”
李英和郭远对视一眼,齐齐答应。
…………
“阿姐,太子呢?”
坐在阿娇特意为他准备的木椅上,陈珏扫了一眼见刘彻不在此处问道。
阿娇撇了撇嘴,道:“父皇派人把他叫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倒是你不是早该出宫回家了吗?”
陈珏闻言不答,对绮罗道:“你去长乐宫那边把长公主请过来,就说太子妃身子不舒服,想念母亲了。”他知道刘嫖今日入宫看窦太后,不到接近宵禁时是不会回去的。
陈珏随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展颜而笑,戏谑地道:“太子妃和太子和好了吗?”
提起这件事,阿娇气道:“你说的帮我解决事情就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吗?”想起刘彻来跟她讲和时一脸想笑又憋着不笑的奇怪表情,阿娇就一阵脸红。
陈珏哈哈一笑,道:“阿姐,太子最不喜欢别人瞒他事情,我这么做不也是很好吗?”顿了顿,陈珏又认真地道:“我知道阿姐性子倔强,但他是你的夫君,你在他面前又何必那么逞强呢?
阿娇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蹙眉道:“阿弟,那几个刻意接近太子的宫女我实在忍不了了!”
陈珏闻言,想了想才道:“阿姐,只要太子无意,那些宫女又能做得成什么事?你要做的不是把太子身边所有的女人赶走,而是让他眼里只能看见你一个。”
阿娇品味了一下陈珏的话,半晌之后笑道:“你还没有成亲,怎么知道这这些事,偏偏还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陈珏打了个哈哈,笑道:“太*里属官多的是,我常和他们一起说话自然就知道了。”
过了一阵子有人推开门,陈珏还来不及回头便听见刘嫖的声音唤道:“娇娇,你身子怎么了?”
刘嫖本来忧心忡忡以为阿娇生了什么病,进门之后见阿娇好好的和陈珏面对面坐着,不由愣了一下,才来到阿娇身边,道:“你们姐弟两个是怎么回事?”
绮罗跟在刘嫖身后进来,她跟着阿娇入宫也有一段日子了,见识比从前在堂邑侯府中增长了很多,见陈珏对她使了个眼色,便悄悄退出门外。
陈珏神色一沉,从怀中取出几张纸,道:“阿姐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几天来吃过的东西?”
阿娇疑惑地接过,仔细看了看之后点头道:“没错。”
陈珏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字清晰地道:“胡瓜、莴笋、蟹、柿等等,皆大寒大凉之食,女子久食之则体质转寒,不易受孕,若有孕,更易小产。阿姐,你那日难受得厉害就是拜体寒所赐。”不等刘嫖和阿娇说话,陈珏又道:“阿姐最近极爱一种香料,但你可知那种香料里掺了多少麝香吗?”虽然心里早就想到皇后极可能做了什么手脚,陈珏却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狠。
一时间,殿中静得吓人。无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刘嫖反应最快,霍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道:“王娡她欺人太甚!”
阿娇怔怔了片刻,才颤声道:“阿弟,我信了,我信你那天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了。不易受孕,不易受孕,这才是我嫁给彻儿的第几天?”
刘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恨声道:“娇娇,你别怕,阿母这就去找你舅舅,去找你外祖母。”她说罢要走,却被陈珏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