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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有什么事?”
刘彻耐着性子问道,他身边就这么几个亲近些的人,陈珏、赵绾和王臧接连出事,好好的建元元年麻烦不断,若不是田蚡说他有要事禀报,还刻意要求屏退宫人奴婢一副事态紧急的样子,刘彻无论如何是没心情招待他的。
田蚡却一反平日里不断与外甥亲近的常态,神色严肃地行了一个大礼,随后道:“臣所奏是国之大事。”
刘彻不耐地道:“还有什么大事?”
田蚡满面慷慨之色道:“陛下,外戚祸国,诸吕前车之鉴不远,臣身为人臣与陛下至亲,今日不能不言。”
刘彻脸上的不耐之色渐渐退去,他冷声道:“外戚,外戚是谁,你不也是外戚?”
田蚡心中一喜,天子终究是天子,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对太皇太后的专权一无所觉,他直截了当地说道:“窦氏一族势大凌人,除了他们之外还能有谁?”顿了顿他又温声道:“陛下,臣是您的至亲,太后娘娘的亲弟,臣唯一所求便是看着您成为千古明君啊。”
田蚡说着已是眼圈泛红,刘彻想起远在阳陵的王娡心中一软,道:“太皇太后是朕祖母,朕虽然政事皆奏长乐宫,但她老人家从未否定过朕的决议,言尽于此,出了这宣室殿你再不要把太皇太后与高祖吕皇后相比。”
“陛下。”田蚡叩首道,“您还不明白吗,太皇太后虽然身在长乐宫,但窦氏族人正虎视眈眈,要借着太皇太后的势力威逼陛下啊。”
刘彻惊讶地看着一脸诚恳的田蚡,他过去是小瞧这个舅舅了,他沉声道:“窦平杀了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难道整个窦家都跑去杀人了不成?”
田蚡心中犹豫了一下,心道只好便宜了那个病怏怏的陈珏,口中道:“陛下,今日朝会上窦彭祖那咄咄逼人的样子您难道看不见吗?”
刘彻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脸激愤的田蚡,道:“南皮侯生受丧子之痛,悲愤之下行为稍过也是人之常情。”
田蚡忽地道:“陛下以为陈子瑜杀窦平对是不对?”
刘彻想起窦平坏了羽林军名声就有气,他道:“杀人者死,你看呢。”
田蚡又是一拜,道:“正是如此,臣厚颜一言,臣这些年来也算是看着陈珏长成,知道他绝非仗着陛下宠信跋扈妄为之人,窦平之死理所应当。南皮侯为一己之愤竟然在朝会上百般责难陈珏,御史大夫卫绾仗义执言也招来多人反对,可见窦氏一族权势之盛。”
……
“珏儿,珏儿。”
陈珏悠悠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身华服的刘嫖在榻边垂泪,口中还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初来乍到之时的那日。
刘嫖看着陈珏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才稍稍放心,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陈珏这些年一直坚持练习骑射,身体早称得上强健,已经多年未害过病,这回前一日奔波整日又一夜未眠,加之在雨中纵马跑了几十里路,才有了在宣室殿中倒地的那一幕。
陈珏看看周围没有外人,低声道:“阿母,我没事。”
刘嫖气道:“你这样才叫没事?阿母这些年就是听了你的话待人太和气了,那窦彭祖居然敢把你逼成这样,我……”
“阿母。”陈珏打断她,轻声道:“我是有意的。”
“什么?”刘嫖一怔。
陈珏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的身体不差,强忍着怎么也不至于真的晕在那,这里面有几分我的故意,只是因为当时朝上吵得太厉害才出此下策而已。”
“你别诓阿母,真是假的我刚才叫你怎么没反应,太医也说你是果真受了风寒?”刘嫖半信半疑地道。
“我受了风寒不假。”陈珏安慰道,随后带着一丝窘迫地道,“被张汤扶着的时候我还是醒着的,后来大概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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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忙,下午还要赶车回家,晚上那章可能会很晚,提前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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